江酹走下台阶,带着曹秘书坐在了一旁,又挂上了温和的笑意,即便心底再怎样的冰凉,她也不得不保持微笑,不能让人看出一丝破绽。
聂蒙戈敛了敛心神,面向座下的来宾,悠悠开口:“诸位,我是华沙集团的总经理,聂蒙戈,之前有事在法国耽误了,所以让江总监蒙受了不白之冤,幸好我接到消息,匆匆赶了回来,应该不算迟吧。”
“不算迟,不过聂先生,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啊?”下面的记者已经忍不住开始出声询问。
聂蒙戈淡淡笑着:“就是话中的意思啊,众所周知,长东市的华沙集团是法国总部的一个分公司,至于那个郑开源嘛,确实和我华沙有关系。”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郑开源早年间是我法国总部的一个部门经理,但后来做假账被董事长赶出公司,临走前他曾大骂道‘总有一天要报复’,后来不知怎的来了长东,创立了开源公司,这段时间,中雄集团和我华沙集团在生意上多有摩擦,没想到倒被他利用来了个一石二鸟,不仅坑了中雄集团一笔巨款,还嫁祸给了长东的华沙分公司,真是让人义愤填膺啊。”聂蒙戈连连摇头,似乎对郑开源这种行为很是不齿。
“聂先生,不能光听你的片面之词啊,你有什么证据吗?”有好事的记者看热闹不嫌事大,接连发难。
聂蒙戈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两份文件,朗声道:“诸位,这两份文件一份是郑开源入职时的资料,另一份是他离职时的资料,各位可以拿去看看,是真是假。”
边说着边让人把资料带下去让人传阅。
中雄集团自然是第一个拿到文件鉴别真伪的,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却没找到一丝可疑之处,只能传给了别人。
中雄集团其他人有些失望,面色渐渐不好看起来,洛明延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竟有一丝窃喜,忽而又有了一丝愧疚。
江酹一直摩挲着那支录音笔,自始至终没再看一眼聂蒙戈,当看见众人煞有其事传阅那两份文件时,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既然聂蒙戈这时候赶来,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
传阅了一圈,众人不约而同沉默了下来,可还是有人质疑着,倒不是质疑文件的真假,而是勾结的事情。
见状,聂蒙戈再次开口道:“诸位,当初你们一口咬定我华沙和郑开源勾结,无非是因为一份预算报表上我华沙集团的开价比中雄集团高了一成而已,可是,按照郑开源设下这个局来看,他又怎么会不小心刚好掉了一份这么重要的文件来害他所谓的‘同盟’,只有一个原因,他是故意的,就是要把祸水引到我华沙集团的头上来。”聂蒙戈的目光冷冽,声音更是带着不容人质疑的肃穆。
江酹心头一颤,这与平常和她嬉笑逗趣的人是一个人吗?
会堂内渐渐鸦雀无声,质疑声也渐渐小了下去甚至消失,聂蒙戈清了清嗓子,望向座下的洛明延,神色有些同情:“当然,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华沙集团留下来的祸根,对于中雄集团的事我很抱歉,所以愿意承担中雄集团的一半损失。”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目光齐刷刷望向中雄集团的人。
洛明延和聂蒙戈对视了一瞬,随即站起身来,从容不迫道:“华沙集团也是受害者,是我中雄集团太过大意,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就算我们花钱买了个教训,承担一半损失的事也不必了。”轻描淡写说完这句话,洛明延微微颔首,带着同行的人率先离开了会堂,他们认栽,也要认得大气,不能失了风度,若是真的让华沙集团承担了那一半费用,固然可以解燃眉之急,只是说出去可不见得有多好听。
众人见正主都走了,也纷纷觉得没什么再值得拍的了,陆陆续续离开了会堂,一时间会堂再次变得空荡荡。
江酹不动声色收好录音笔,不再顾任何人,离开了会堂,聂蒙戈一直注意着江酹的动向,和她一前一后出了会堂。
江酹坐在车上,吩咐曹秘书开车,却刚好被聂蒙戈一把拦住:“曹秘书,你先回去”。
吩咐了一句,聂蒙戈直勾勾看着江酹,江酹却只是看着前方,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
曹秘书见江总监没说什么,只好屁颠屁颠下了车,把驾驶座给了聂蒙戈。
聂蒙戈似乎知道江酹想去哪里,不用她说,直接开车绝尘而去。
路师师和叶凯文见两人一块儿走了,心里的大石放下,拉着手优哉游哉逛街去了。
魏万宗从会堂内出来,理了理袖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幽深难测,不知在想什么。
温默一行人除了温默,宋七和赵玉瑞都难得展开笑颜,事情解决,他们终于能睡个好觉,可回头见温默一副思索的模样,凑上前去问他怎么了。
温默摇摇头,总觉得有些不对,突然望向两人,问了一句:“莫天义呢?”
宋七和赵玉瑞面面相觑,是啊,按理说,发生这种事,莫天义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可从头到尾他都没露过面。
聂蒙戈载着江酹一路驶到目的地,两人都没说话,沉默了一路,见地方到了,江酹直接下车,进了那间偏僻的房间,果不其然,哪里还有郑开源,莫天义和他的兄弟已经被夏司带来的人控制住,嘴巴缠上了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