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钟忍下心口的那道不适,“宗政九,亏你能说得出这话来,我西漠虽说是有几位王子争储,不过那也是人之常情,就像你的南渊一样,当年大皇子为了能夺个太子之位不也是与二王子做了那样的交易吗?只不过我西漠的王子却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罢了。”
宗政九勾唇一笑,“小王爷的意思是,你们西漠的王子一个个就是干净的一尘不染的是吗?”
“我?”
“哼,这种事情你们与别人说说倒还罢了,对于我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你们的大王子是个极其霸道之人,为了上位不惜与王的女人在一处,你的三王子就更不用说了,笼络你们的朝臣也不惜迎娶他们府中的小姐,这里面吃相稍微好看一点的也只不过是纳兰翔而已,可惜啊,他却是最不得你们王喜爱的儿子,饶是他再有能力再有才智也是不行,……所以,纳兰钟,不要在我面前说你们的如何我们的如何,这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宗政九冷哼,真是有够无语的,化妆成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个没用的废话吗?
他纳兰钟还是那个西漠纳兰执第二?倒是真的要重新的掂量掂量了。
纳兰钟被宗政九骂得满头是包,不过……
“宗政九,你这是怎的了,嘴巴竟如此的厉害,这还是当年那个与我祖父大战的冰冷冷酷的九爷吗?哼,想当年那异谷一战我祖父的副将在底下嘶叫了三天三夜你竟一个字也没回,三天之后竟冲出来就是一顿狂揍,弄得现在那副将连嘴也不敢开了,祖父说,这就是当年你留下来的阴影。”
纳兰钟又道。
他看着这个宗政九,模样倒是比之前的更加的风华无双了,而且这气质也从冰冷变成了内敛,是那种久经风霜了的感觉,比他家祖父还要让人难以解读。
宗政九任他打量,自顾开口,“说吧,来找本王到底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西漠的人来更是如此,再加上他是纳兰执的孙子,光是这层关系他便不能给这小子好脸色看。
若不是因为纳兰执的一封手扎,赵老将军又如何会落得一个请自自戗的后果?
纳兰钟瞬间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的气质变得冰冷异常,但却找不出原由来。
他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想请你们去西漠一趟,为,为我王看病。”
他是没来错,也没找错人,自那日吃了个绝对的败丈之后他便回了西漠,正当所有人的矛头指向于他时,他的祖父便给他出了个主意。
说,若是想要改变现在的状况,那只有一条路可走,治好了王,饶是那些个再能说会道之人也会乖乖闭嘴的,而这个唯一能治好王之病的人,也只有当年的九爷,如今的凌王宗政九了。
起先他还以为祖父是在跟他开玩笑,毕竟一个王爷他又如何能懂得医理?但当看到满院种的毒花毒草却没有一个人为此而丧命时便知道了祖父所说之话句句属实。
西漠国原先是风沙之地,光是因为治理风沙便耗费了许多的岁月,可比不得南渊天然的青山绿水,他们可以在马上强过于南渊,也可以从智慧上胜过于他们,但唯有医术方面却是胜不过的,如今王宫里的医者也只不过是从百越而来的几位盅师,他们最拿手的就是用几条恶心的虫子在人身上爬来爬去,这种东西向来是不靠谱的,可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奇缺呢?
宗政九微微一笑,“纳兰钟,你自己说出这话来不觉得可笑吗?用南渊国的凌王去与你家国王治病,你是嫌本王命长了不成?”
这不止是可笑,而是妄想了。
现在南渊的皇帝巴不得西漠的王现在就嗝屁了,哪里还会让他们的臣子去治什么病?
纳兰钟尴尬一笑,他的这个理由还真是不让人信服。
“那好,若是你国皇帝松口应了此事,你便答应,是吗?”
“是的。”
“哼,宗政九,你可要记得你这话,待圣旨下来便就是你随我去西漠那一日。”
“可以。”
纳兰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好,那我们就君子一言四马难追了,我这便就去见你们的皇帝。”
说罢,他便迈开腿直接离开了凌王府,而后驾着西漠使臣的马车飞速离开愉州。
宗政九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而后对着一边的杨焱淡淡的说道,“去告诉安知宴他们,这下边疆百姓们的仇可以小小的报一下了。”
“是,主子。”
杨焱嘴抽,纳兰钟这下算是撞到枪口上了,前不久西漠侵扰了边疆的民众,踩踏了他们的粮食,虽说他们凌王府财大气粗,可也不是这么的消费的,若是主子此时不报仇,又更待何时呢?
纳兰钟,你就等着花式惨虐吧。
“爹,爹爹。”
就在此时,小陌儿带身的泥委屈的走了过来,而他肉肉的手上捏着一只快要被他掐死的地蚕。
宗政九赶紧上前,将这只地蚕从他的手中“抢救”下来,这可是女人养了好久的,虽然没派上什么用场,可好歹也是虫中之王啊,若是被这傻小子捏死了,岂不可惜?
蠢萌的地蚕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比小陌儿还委屈,他只不过是在七星海堂里睡个觉居然也被找着了,当真是天要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