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宝贝他,所以一直攥着他,那么他也一定是很宝贝那个小袋子的。
傅语诺已经哭不出声音了,默默地流着眼泪去看那个和她争宠的袋子,倾着胖乎乎的小身子扒谢西然的手臂,要他把那东西丢掉,谢西然往旁边躲闪,哄着乖,别乱动。
他把袋子放桌上摊开了给她看,那是一碗面,一碗长寿面,还特地多加了鸡蛋和香肠。
今天是傅语诺的生日,他工作得糊涂了,忙到快九点才想起来,于是匆忙下楼找了一家小吃店,向人家求了半天才借到厨房,亲自煮一碗长寿面给她。
从他们生命交融的这一年起,谢西然每年都会亲自给她煮一碗长寿面,这已成为二人之间毋需言明的默契。
*
傅语诺带着何筝进家门,谢西然正在厨房里做贡米焗虾球,陈姨在客厅里坐着,男主人今天抢了她的工作,她无事可做,见小姐回来了,亲切地迎上去给她接外套。
“这位是?”
“我朋友。”傅语诺笑着向她介绍何筝,陈姨挺开心,小姐不常带朋友回来,她热情地上去帮客人拿大衣,嘴里说着请进请进。
“叔叔呢?”傅语诺问。
“在厨房呢,忙活半天了,不让我插手,非要自己做!”陈姨笑着嗔怪谢西然,帮男主人在任性的小姐面前邀功。
傅语诺光着脚奔进厨房,一下子从后面扑住男人,谢西然早有准备,不波不澜地说:“回来啦。”
“快给我尝一个!”她伸头叼走他递过来的虾球,被烫得张嘴直哈气。
“你带了同学回来?”上了年纪的老仆人嗓门大,他刚才就听见了陈姨的动静。
“何筝,你见过的。”傅语诺吃得挺开心,美滋滋地摆着尾巴,用泛着油的嘴凑上去亲了一下他侧脸,“我带何筝参观参观房间!”转身前又从他手里衔走一块虾球。
谢西然往她脚上一瞥,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已经不见了,他头疼地吼:“陈姨,去给她拿一双鞋!”
陈姨赶忙拎着毛绒拖鞋追上了宝贝小姐,监督着站在楼梯上的傅语诺穿好鞋,这才放她和朋友上楼。
何筝参观主卧时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也太大了吧,大得显得有几分空旷,知道傅语诺和谢西然睡一张床,何筝就更惊讶了。
傅语诺倒是对她的吃惊不以为然,脱了鞋爬到大书桌上,扒着最上一层的书架给她拿她小时候的相册,几十本硬皮相册高贵整齐地立在天花板下一寸的地方,这一层是属于谢西然的领地。
他最喜欢抱着傅语诺窝在布艺沙发里翻着一张张照片,给她讲她小时候有多任性,总是变着法地折腾他。
明明是发牢骚,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自带愉悦,仿佛不是在控诉,而是在鼓励她任性点好,再任性点,再任性点他也能容着。
傅语诺翻着相册让对方看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何筝的注意力却全在谢西然身上:“你叔叔年轻的时候真帅啊,不过现在也帅,就是气质不太一样。那时候像个学者,现在像……咦?他怎么穿白大褂?他以前是医生的吗?”少女的花痴掩不住,口水都要流出来。
傅语诺有点不想让对方看了:“他以前是学药剂的。”
“哇,搞科研的啊!学药剂一定很聪明,他现在是做什么的?”
“做老板,摆臭脸教训人。”傅语诺口吻嫌弃,收起相册,不让对方继续花痴。
拉着何筝去小客厅,两个人戴着vr眼镜玩游戏,手柄在空气中划出几道光弧,没一会儿就热得冒汗。
很快,陈姨在楼下摇铃喊她们吃饭。
何筝玩得意犹未尽,却觉得傅语诺没有先前兴致高昂,难道是游戏输了不高兴?
陈姨在厨房的小餐桌吃饭,餐厅里只有三个人。
谢西然看起来对何筝挺感兴趣,摆着长辈的姿态亲切地关心着后生。
何筝虽然早就见过谢西然,但一直没什么机会和对方交流,这会儿面对面坐着吃对方亲手做的菜,还被对方关心着,颇有点受宠若惊,先前对他控制欲强烈的那一点不满转瞬被钦慕淹没,看人看事果然不可浮于表面,要换她有个如此温文尔雅的叔叔,她怕是比傅语诺还依赖对方。
这边何筝高兴得飘飘欲仙,那边傅语诺却是吃得越来越没有滋味,今天这菜真难吃,盐放多了吧,她没动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谢西然还在听何筝讲她和傅语诺在学校里的事情,小姑娘情绪激动,思维活跃,经常讲着讲着就扯远,扯到他不感兴趣的地方去,他及时地把话题拉回来:“你说阿诺在学校很高冷?”一边说着,一边把傅语诺丢骨碟的鱼肉夹回自己碗里,挑走了鱼刺再放回去,盯着她吃进去。
“对啊……也不是高冷吧,就是有点接触不到,她每天下课就不见人影,平时班级开展活动什么的经常找不到她,就算想和她交朋友也没机会啊,我们学校有几个男的想追她都没办法下手呢,”何筝笑盈盈地看向傅语诺,“其实阿诺挺好的,一点也不高冷,就是有点傻气,说她高冷的都是雾里看花,活该摘不到花。”
谢西然笑着没说话,哪是雾里看花,那群毛头小子分明是猴子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