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棋盘上厮杀的厉害,难分伯仲。
尉迟明辰回道:“他已经成年了,身边有个女人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会藏得那么严实,应该是心头上的人。”
“那为何不带回来?”
尉迟夜辰是个病秧子的事,不是什么秘密,正因为他身体不好,顾卿晚才会一天到晚地给他送女人,想尽方法地要他赶紧生个孩子出来,如果嫡子不幸英年早逝了,她至少还有个嫡孙可以和尉迟明辰这房争一争。
所以,他要有女人,就该赶紧带回来给名分才对。
尉迟明辰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棋子,盘算着棋路,分了心思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还没确定能否好好保护她,怕我会伤了她,又或许这女人的身份不怎么好,顾卿晚不会喜欢,他还没想到对策。另外一种……将军!”他抬眼,目色璀璨,“你输了!”
她将棋子扔回了棋盒里,“我这方本来就是要输的,是你来得巧,正好坐了对面的位置。”
“自己跟自己下,还能有输有赢?”
“放空脑袋,别把两边的心思混在一起就行!”她取了茶杯抿了一口,“另外一种,你还没说。”
“他喜欢她,可她不喜欢。”
她惊了惊,喝进嘴里的水含了一会儿才吞下去,“这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越是得不到越是稀罕……”
她轻笑:“这话由你嘴里说出来,倒是很能让人信服。”
这就是男人的心态,越是得不到越是追得紧。
“女人也一样!越不是自己的,越是想要!”
“呵呵,也对,男女都一样。”她将棋盘上的棋子拢成了一堆,然后抓着放进棋盒里,墨色的眼里流光万千,“你猜猜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哪会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认……”
“什么?”
“他能看上的,绝不会是什么庸脂俗粉。”
她用手掌撑着下巴,逗趣地看着他,“你还真是了解他!”
他回以一笑,和她一起整理棋盘,“斗了那么多年,我就是算不上他肚子里的蛔虫,也是知晓他这性子的。倒是你,若是个能干的,就是你的劲敌了。”
他和尉迟夜辰争的是总统的位置,而她要争的就是第一夫人。
“劲敌?这人都没见过,你就那么确定了?”
“他不会看上寻常女人的。就算不是,夜辰为了保护她,估计也会卯足了劲儿对付你我。你也看到了,他这次送来的是什么!?人头!他从没这么狠过!”
“就是说……他已经情根深种了。”
“恐怕是。这对我们是个好消息。”
“好消息?”
“难道不是吗?”
“你是觉得这个女人会成为他的软肋?”
“越是看上去冷情的人,一旦动了情,就成凡人了!”
“说的好像你之前很怕他似的。”
他嘴角一扬,“你说对了,我真怕他,因为猜不透,白天和晚上就像是两个人,看着彬彬有礼,实则就是头猛兽,只要给他机会,就会扑咬住你的喉咙,只要你不断气,他就不会松开牙齿。这几年暗地里交手了无数回,我恨清楚这个对手有多可怕,而且他还没使出全力,想猫玩老鼠一样,就是在玩。而现在……我不怕了。”
“因为他有想要保护的人了?”
他温和的眼眸充满了赞许,“对!这个女人一定会成为他软肋,他最容易攻击的弱点。真是没想到啊,原来他也是懂情爱的,我可是一直以为他是个冷血动物,活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唯我独尊,他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怎么亲近!”
她迎上他赞许的眼神,目光里沉淀出些许笑意,暖暖的,让他看着很舒服,不由抬起手抚上她的脸庞。
“悦桐,后悔和我订婚吗,一旦和我缠上关系,路会很不好走。”
“我人都已经来了,说这些有用吗?左不过两条路,一条荣耀的活,一条惨烈的死。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可比一些癌症手术的成功率高多了。”
他畅快的大笑,伸手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她猝不及防地坐到了他的腿上,女人的矜持令她双颊微微发红,但没有挣扎,从订婚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是要与他捆绑在一起的,他会是她的丈夫。
他生,她就活,他死,她也回不去了。
“你放心,第一夫人的宝座我一定会双手奉给你。”他摩挲着她的脸庞,看她眼神谈不上是恋慕,但至少是非常欣赏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也恰恰是从欣赏开始的。
“好,我等着!”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她答应婚事的那一刻起,她就清楚明白,这是一条必须用命去打拼的路。
无论有多艰辛都要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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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送去了,没反应?”
床上,夜辰依旧躺着,像模像样地伪装着病号的姿态,现在是晚上,他的属性是夜。
寒熙早就猜到他会问这件事,立即回道:“你不如先猜猜,收礼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