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着实让我朝水师,很是头疼。不知先生如何抵达国朝,国中可还有亲眷?”
田代苦笑,“田某家中原是国中一大名家臣,大名战败后,家父散尽家财,才托得来往的商船将我及忠仆带入两国市货地,多年后,仆人死去,田某为好生安葬他,去江南一大户人家做仆役,后主人家蒙难,流落街头时,蒙寒山寺住持搭救,教授医术,如今已有十载矣。国内是否还有家人,却是不知了。”
眼见对方伤感不已,徐穆也不好多说,唏嘘之后,便没有多问。
送走田代光,望着漂浮在碗中的隐约倒影,徐穆心中隐隐有些气闷。
此身年方十三,尚未弱冠,纵然有半个国舅的名分,官位却是难以短时间攀升。翰林按例,除非帝王提拔,多是要等九年任期满后,才会升职。
内阁三阁老,除刘健适逢英宗与宪宗政权交接,五年便升修撰外,均是九年期满升职。
加之此身年岁太轻,若是接连升职,哪怕挑不出差错,也会惹朝堂不满。
人微言轻,竟只有往寺庙求佛的份!
回家路上,眼见长街上忽然热闹起来,徐穆很是奇怪。
寻上一茶铺,点上春饼,长春面,唤来送茶的伙计,问道:“小哥,日间城内还少有人烟,怎么现在就这番热闹?”
“嗨!客官不知?皇太子病情转好,城门已贴告示,四门开放,以示同庆。”
“果真?”
待伙计送来面点,桌上只剩几枚孤零零的铜钱,再无人影。
一路奔回家中,回到卧室,徐穆粗声道:“不知赵总旗,张总旗可在?徐某有要事相商。”
未几,一人闪出。
徐穆凝神一看,是张载。
张载一贯面无表情,徐穆满肚子打好的腹稿也有些难说出口。
“徐编修有何事?”
徐穆迟疑片刻,还是抱着希望问道:“听闻太子殿下病情转好?”
“正是。”
“具体,大约还需多长时间病愈?”
“不知。”
“是不能告知,还是不知?”
张载微顿,“不知。”
“那在下想请张总旗送书信一封,递交牟指挥使,不知可行?”
张载眼神微变。
旋即无波,“可。”
“有劳。”
待徐穆书写完毕,张载携信前往北镇抚司。
路上,到底不放心。
拆开信件。
眼见末尾那一排明晃晃的“徐某为皇后义弟,夙夜忧心皇后娘娘及太子殿下安危,万望牟指挥使念及舅甥情重,将太子殿下如今的病况告知张总旗,穆不胜感激。有张总旗与赵总旗在,穆绝不会对任何人吐露半字,万望指挥使成全”的字样,终于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位徐编修绝对堪称国朝开立以来,胆大的第一人!明知家有锦衣卫,居然以此来“证明”自己绝不会泄露情报。更有甚者,在无法获知消息的情况下,居然直接给堂堂锦衣卫指挥使递信询问!!
真真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如果自己真将这封书信递上去,不知会不会在指挥暴怒之下,脱一层皮!
思来想去,张大总旗表示:未免误伤,自己还是找个相熟的兄弟问问吧。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一月后。
朱厚照一睁开眼,便看见自己的父皇守在自己面前。
弘治帝欣喜不已,命身边中官,“快,把吃食端上来。”
苗永亲自端着一碗温热的稀粥上前。
“陛下,让老奴伺候太子殿下用膳吧。”
皇帝挥手,苗永上前,待宫女将朱厚照扶起,先接过宫女递上的湿帕,沾湿了朱厚照的嘴唇后,才用特制的小汤匙将稀粥送到朱厚照唇边。
眼见朱厚照乌溜溜的眼睛直盯着弘治帝转,弘治帝爱怜地抚着朱厚照脑袋上稀疏的头发,柔声道:“照儿放心,父皇就在这儿陪你,哪儿也不去。”
三勺下肚,朱厚照渐渐觉得有了力气。
支吾道:“母……母后呢?”
弘治帝听不真切,还是苗永猜出其意。
“殿下是问皇后娘娘么?”
朱厚照点头。
弘治帝闻言笑道,“你呀,生了一场病,你母后可累坏了,在坤宁宫正殿歇着呢,等你用完饭,父皇就带你去,好不好?”
朱厚照点了点头,又忽然更快地摇了摇头。
弘治帝与苗永面面相觑。
“照儿,你想说什么?”
“母后太累了,要……好好歇息。”
本是面色红润,脸上带着婴儿肥的胖乎乎的雪娃娃,一病之后,曾经圆润的脸也瘦得没了肉感。
脸色惨白,说话也没了精神,却还记挂着母亲的身体。
弘治帝不知怎的,眼眶微红。
“好,等照儿好了,父皇再让你去见你母后。”
一碗粥下肚,苗永扶朱厚照坐在床上,让父子二人叙话。
朱厚照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弘治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