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锦衣卫护送回宫的事,这才致使部分朝官揪着锦衣卫不放。
“若非内阁批复,便只有天子敕谕才能叫开城门了。”
李东阳抚须说道。
正说着,马车又慢了下来。
竟是数名东厂番子,穿圆领衫,腰配长刀,飞驰而去。
“东厂番子?”
谢迁李东阳现出惊色。
先是锦衣卫,后是东厂,南边必有大事发生!
丘学士府前。
只简简单单的一扇木门,边角残破,隐见岁月风霜。
见到李东阳眼神微楞,谢迁叹道,“府第乃是老师当年任翰林编修时修建的,到如今已有近四十年,老师进内阁后,陛下倒曾特意赐金,可惜老师坚持不受,便也罢了。”
李东阳目含敬意,“阁老乃是我辈楷模。”
门房听得声响,立刻打开大门。
丘浚嫡孙丘火迎上前,行礼道:“祖父正与几位大人在前厅喝茶。”
几位?
谢迁、李东阳对视,心中又起波澜。
厅内,左边首辅徐溥、丘浚、刘健端坐,右侧,却是兵部尚书马文升和礼部尚书倪岳。
听见声响,几人同时看来,谢迁、李东阳皆有些头皮发麻。
这是三堂会审?
两人不敢耽搁,朝众人行礼问候。
“我就是来凑个人头,宾之不必拘束。”倪岳难得和蔼。
李东阳连忙拱手。
在场中人,唯马文升与谢迁、李东阳可以说无半点亲近,当先出言。
“广东是怎么回事!”马文升厉声出言,胡须直跳。
广东?
谢大人素来擅长奏对,李大人蒙负责内阁诰敕撰写,亦没少被首辅徐溥私下里开小灶,但两人皆有些傻眼。
首辅徐溥见状,只得提醒道:“兆先和谢正这两个孩子不是都去了广东了么?”
李东阳和谢迁对视片刻,先道:“兆先说是去帮徐穆的忙。敢问马冢宰,小儿可是惹下祸事?”
马文升哼了一声,“没有。”
额
眼见气氛冷场,谢迁只得接过话头,“几天前,刚刚接到二弟的家信,说是正儿给他送信,好友徐穆被琼州下属的陵水县无故关押,请求帮助。肇庆府向布政司上报,琼州符氏反叛,两广总督已经决定出兵。”
话已说完,也不见马文升反应,谢迁只得继续站着。
刘健一向不喜说话拐弯抹角,见此直接开门见山。
送上一份奏折,又招呼两人坐下,“看吧。今日兵部刚刚收到的琼州奏报。”
两人躬身,看了片刻,皆有些回过味来。
琼州反叛算不了什么,可徐穆跟着去追击逃往海上的余孽,就值得推敲了。
他一介文官,就算不忿深遭受牢狱之灾,两广总督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怎会允许他跟着水师追击反贼?
而且,特意在奏报中提及,反倒给人一种错觉,他是追击的主将似的。
琼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此岛两边全是悬崖峭壁,只有中间是平坦的平地,而且只有一处窄窄的水道进出,你们的船每次只能通过两艘?”
绿瞳使劲点头。
“那你们交易用什么话?”
绿瞳详细交代,除了碰上阿拉伯人用阿拉伯语,其他都用大明官话。
徐穆挑眉。
还真跟得上国际。
绿瞳拍拍胸脯,大伙儿基本都在大明忙活,受上国文化熏陶多年,说官话绝对不是问题。
“熏陶多年?”
徐穆眼神危险。
绿瞳赶紧跪地发誓,日后绝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给大人做牛做马,在佛祖、天主面前供奉、祷告,大人飞黄腾达,家财万贯,位……位在皇帝之下。
别说徐穆无语,林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一旁眼睛清亮的士兵咚咚咚上前,向徐穆“毛遂自荐”。
祖上曾随郑公公出海,还是宪宗朝张渺正大人的弟子,阿拉伯语不在话下。
绿瞳敢反水,第一时间拧断脖子。
徐穆眯眼笑得愉快,绿瞳脸色煞白,拜了又拜,涕泪横流,向天主发誓,绝不耍花招。
士兵提着哭爹喊娘的绿瞳向林咏、徐穆等人告退,意在让番商去下舱指路,好制定计划。
“这位兄弟不是普通的军士吧?”
“编修好眼力。”林咏光棍承认,“在下一路走来,能保得性命,升任指挥,全靠文权脑子好使。”
徐穆明了。
刘阿斗还有姜维撑着呢。
大傻个怎么也得有个陈宫给他兜着呀。
“林指挥,于用兵之道,穆不甚了解,登岛就劳烦指挥。”
“编修客气。”想了想,林咏还是说道,“本官进岛,若是有人逃出来,编修只管命军士开炮。对了,船上有不少‘伏地冲天雷’,扔过去,保管砸一个死一个。”
徐穆眼睛发亮。
砸一个死一个?
明白,明白。
“指挥,穆可否现在就去看看冲天雷?”
“当然,当然。”
目送徐穆一溜烟走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