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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衙内的甬路两边搭着长棚,摆设着座椅让待考的考生歇息,不过比起昨日,今日在这里歇息的考生不多,很多都围到正殿前向内看去,内里有琴声铮铮传出,伴着低低的吟唱似有醉意。
“这是醉渔唱晚。”张双桐在薛青耳边低声道,“他还用醉歌相和,这一下琴歌全有了”
虽然声音很小,但四周还是有人瞪眼:“不要吵,佳曲当用心听。”
张双桐亦是瞪眼:“一会儿我上场让你听听什么叫真的佳曲。”
门边站立的文吏看过来带着几分警告,这次乐科的考试虽然让围观,但禁止喧哗以免影响考生的发挥以及考官们的赏析。
张双桐撇撇嘴转身从门前走开,薛青看到了便跟上。
“不听了,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张双桐道。
薛青道:“下一场就要到你了,去歇息一下吧。”
二人走回长棚来到长安府考生所在歇息,今日长安府的考生虽然都来了,但并不会再全部都参加,而且也不再分州府抽签,而是个人抽场次号码今日大家是一个州府的但也是对手。
这次的考试分歌舞乐器棋艺,亦是可以全部参加也可以选项参加,庞安只参加棋艺,但神情没有半点轻松。
“没想到啊,那个西凉太子这么厉害。”他叹气道,“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好的。”
想到适才索盛玄上场时场景,依旧难掩惊艳那白袍少年抚琴行云流水,吟唱亮丽绕梁,舞姿古朴,他做的是六乐依旧是古周,而且如同昨日,西凉考生又都参加且都做古周六乐令人再次震惊。
“虽然西凉人善于歌舞,得天独厚,但能将云门做到如此,可见是下了苦功的,这场中可是没有几个人做六乐的。”庞安道,神情敬佩,“我不如也。”
张双桐甩着袖子坐下来,道:“我不否认他的确做的很好,但是,还是三次郎那句话,他好不一定别人就不好。”一面晃着自己的琴笛子扇子,“我一会儿会琴歌,独笛子,扇舞必然高分。”
裴焉子在一旁扭过头来,道:“高分你最后也拿不到榜首,过关就可以,何必争这个。”
庞安哈哈笑,张双桐对裴焉子呸了声,裴焉子没有理会他,看到薛青坐着不语,视线看着一个方向
裴焉子伸手端起茶杯,道:“你要喝茶吗?”看薛青。
薛青点头,裴焉子便伸手将茶杯递过来薛青手放在身前没有动,而是倾身就在他裴焉子的手咬住茶杯一咬一仰头
张双桐抬眼看到哈的一声:“杂耍应该也算乐科吧,三次郎你来一个。”
庞安再次哈哈笑,这边刚笑,大殿那边却一阵嘈杂。
“快点,快点。”
“叫大夫,大夫”
长棚下的考生们都看去,见几个差役抬着一个考生沿着甬路疾行,那考生双目紧闭面白如雪,身前衣襟血迹斑斑出什么事了?考生们一阵骚动。
“濮阳的考生弹了一古曲,好像是太投入了,吐血了”在殿外围观的考生跑来解释。
长棚下的考生们顿时都笑了。
“弹唱的什么啊这般,悼念亡妻吗?”
“击鼓骂曹那种吗”
笑归笑,大家也是可以理解的,乐这种事就是抒发情感,至情至真也是常见的,让闻者落泪自然也能让自己伤神。
张双桐伸手指着被抬走的考生,道:“这才是拼了啊。”
薛青道:“这样啊真是让人敬佩.”将嘴里咬着的茶杯放回裴焉子手里,“我也要拼了。”
庞安惊讶道:“青子少爷你要拼什么?”
薛青道:“当然是拼榜首。”说罢深吸几口气,手慢慢的抬起在身慢慢的抚了抚,“别忘了我可是立志考状元的”看向裴焉子:“焉子少爷,官府提供的乐器有什么?”
这是到现在才认真想要做什么吗?张双桐绝倒,道:“好,够嚣张。”
裴焉子道:“鼓瑟笙琴钟磬锣皆有。”
薛青果然思索,张双桐哈哈笑,那边有礼官站到甬路上,高声道:“第五场,考生入场。”
长棚里的考生们一阵乱动,抽到第五场的考生们站起来向甬路中走去,长安府这边裴焉子柳春阳张双桐等七八人是这一场。
薛青站起来,道:“我选鼓。”甩袖负手在背后向前缓步。
小小少年,青衫飘动,走出长棚日光洒落,一瞬间竟让看着的人微微一呆张双桐晃晃头道:“我真是疯了。”抬脚跟上,杂乱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凝滞,十几个考生汇集在甬路上,薛青在其中泯然众人。
柳春阳却停下脚收回了步子。
“春阳少爷你怎么了快去啊。”庞安催促道。
柳春阳道:“我弃考了。”
庞安啊了声,弃考?如果说不行的话,一开始就不该参加去抽签啊,怎么现在又后悔了?
柳春阳道:“焉子少爷说得对,反正也得不了榜首,拼什么。”说罢也一拂袖负手身后,从另一个方向向正殿走去参考的走甬路到侧殿备考,其他围观的则随意。
庞安看着负手踱步而去的柳春阳,挠了挠头,道:“不是啊焉子少爷这等人考虑的是争不争榜首,但春阳少爷你要考虑的是能不能入选吧?”
“你要选齐鼓?”
侧殿内礼官有些惊讶道。
其他考生也都看过来,神情亦是惊讶鼓可不适合独奏啊,更别提还要伴歌舞看着少年考生不过十三四岁,单薄瘦弱,打鼓这是自暴自弃了吧。
礼官摇摇头,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