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接手了户部。
“相公,用些饭食再看吧。”
“也好,”我长长伸了个懒腰,一口气干了面前的杯里的茶水。
青青将篮里的菜在桌前布好,招呼我过去吃。我盯着青青的脸,有些恍惚。
“相公,你怎么了?”
“青青,我记得你说,你爹出事,是元启六年?”
青青急忙走过来,压着嗓子紧张道:“正是,相公可是有所发现?”
我面色微沉,指着身前书册上一个段落念道:“顺王宅心仁厚,博施济众,于元启六年,为利州灾民施粮五万余石,济流民数万,广获尊崇。”
“相公的意思是?”
“若是单看这一条,或许觉察不出有何异样,但我从他出生起一直看到现在,顺王几乎每隔几年便要广施财物,赈灾济民,每每出手都是大手笔。虽然顺王每年俸禄万石,但既要养活王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又要支付每次善行的巨大开支,仅凭那点俸禄根本不可能。”
青青皱紧眉头:“相公是说,顺王涉嫌贪腐?可我看了这么多卷册,并没发现一丝贪腐迹象。”
“不,我怀疑顺王,私盗府库!”
第32章
“元启六年,户部尚书之位空缺,顺王便将户部接手过去,此后库粮调运之事,都需他首肯。”
青青转身拉过地上的户部箱子,拿出一卷书册,翻找半天。
“相公,快来看!”
我疾步近前,青青指着书册上的记录道:“元启六年,利州贪墨库粮案的主审,就是顺王!”
我轻拍青青的后背,温声安慰:“放心,当年的罪魁祸首一定在劫难逃,我这就去把他揪出来!”
“相公你要去哪?”
“大理寺监牢,再会会纪清远。”
“我同你一起!”
青青眼神坚毅,我犹豫片刻,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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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不见,大理寺监牢内的纪清远还是和在燕州大牢时一样,得知来人是我后,依旧面壁背身而立。
我遣退狱卒,开门见山:“顺王梅山叛乱一事,纪大人可有耳闻?”
纪清远身形微微一震,而后缓缓转身,款步坐回床边:“我已是将死之人,又如何关心他人的死活?”
“好好的清廉官吏,偏偏心眼不开窍,要袒护一个居心叵测的奸臣,又是何必?”
纪清远抬头正坐,像是被撩起了火气:“大人慎言,即便想从纪某嘴里套出话来,也不必刻意诬人名誉。再者,纪某已被大理寺定了罪,秋后便要问斩,只怕大人想问的话,纪某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
见纪清远心中傲气不减,看来他如今还尊视顺王,有戏。
我故意搓搓手背,满怀不屑道:“只怕纪大人心中的良师益友,却是劣迹斑斑的奸邪小人,就算以前身份尊贵,如今也不配在世为人!”
“什么意思!”
急了?我暗笑两声:“兆平七年,清河决堤,淹没村社数百、良田万亩,千里沃野一夜之间成为泽国。事后,朝廷派专人查办此案,查实水祸缘由,乃是清州知州挪用筑堤银两。但奇怪的是,当年的清州知州和如今的纪大人一样,到死都不肯说出银两的去向。”
“大人想说什么?”
“别急,待我慢慢说给你听。”
我后退一步,背起手朗声道:“元启二年,齐州府库失火,一夜间三百万两白银不翼而飞,齐州知州被斩,下属官员一律革职严办。次年,遂州瘟疫横行,顺王慷慨解囊,仅援助的药石就价值百万。元启六年,利州库粮失窃八万石,而后水患突发,致数万百姓沦为流民。利州无粮救济,流民怨声四起,最终发展成暴动。当此之时,又是顺王施粮五万石,赈济灾民。”
“顺王不愧有贤王之名,每有灾祸,必定出手救济百姓。”
“是吗?先行不义再做善举,就是贤王的做派?”
一旁男子打扮的青青沉不住气了,接过我的话头:“纪大人你可知,依照顺王的俸禄,别说隔三五年大行义举,就是只挑上面的一件事做,都得耗费顺王府近十年的积蓄。若顺王真贤明廉洁,又如何应对这些开支?”
没等纪清远有所反应,青青继续说道:“更巧的是,方才说道的清州、遂州、利州父母官,早年间都深受顺王恩情。要么学业资助,要么仕途荫护,这三位知州大人,都自认是顺王的门生。”
我摇头啧舌:“似乎纪大人,早年也欠了顺王府诸多恩情。”
纪清远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扑到铁栅栏边,不可置信地厉声质问:“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究竟想说什么!”
“纪大人,你和其他几位地方官一样,都信错了人。你们都以为顺王是至忠至善之人,可他不过是假意爱才惜才,实则是将你们笼络在身边,再利用职务之便,为他私盗府库,策划造反做准备。这些年,你们不过是顺王的棋子,可一旦府库被盗,你们便是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