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贾母又开口,邢霜紧接着又道:“老爷也是,就是外头受再多的气,回来也不能朝着咱们娘们撒气不是?老太太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了,若是惯着他那破毛病,谁知日后会不会又变回原来那样儿了?
“如今使团的事已差不多有了结果了,老爷这会儿也不算忙了,不如我让家兴去礼部衙门,就说家中有事,叫老爷先回来?”
贾母吓得都快跳起来了,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怎么就要找她儿子麻烦了?这老大家的,是不是会错了自己的意思?
“胡闹,男人在外做事,女人捣什么乱?”贾母板着脸道:“叫你做点事儿就这么难,非要推到你老爷头上去?你好歹进门也这么些年了,如今还想着躲懒不做事?”
邢霜轻笑出声,哎哟了一声道:“原来是叫我做事,那老太太直说啊,我还当又跟原来似的,老爷找老太太撒气,老太太便找我撒气呢。
“这要做事也简单,老太太吩咐下来就是了,我哪有推脱的?往日里老太太叫我做什么,我还不是都乖乖的做了?”
邢霜这一番话,堵得贾母一时有些气闷,可再一想老大家的还真跟她自己说的那样,平日里很是听话。
“我知上回的事儿,弄得你气不顺。我原也是看着你怀了身子,才替你管着钥匙的。这一家之主是老大,主母便只能是你。如今瑨儿也过了百日了,你身子也大好了,还不把钥匙拿回去,想丢在我这儿到什么时候?”
邢霜皱了皱眉,贾母见状又道:“你可别想累死我这老骨头,前儿你儿子成亲,我都累成什么样子了,你竟这么不孝,也不知替我分忧解难。”
邢霜听贾母这番话,便站了起来,福了一福:“老太太连不孝都搬出来了,媳妇儿也不敢再推脱了。只是这回老太太可想好了,这一家的女主人换来换去的,底下的人也不好当差不是?一换个主子就得换地方回事,她们往日的习惯又要打乱了。”
贾母怔了怔,心里一时有些恼火,咬着牙道:“以后都是你了,我不要回来了!”
邢霜笑了笑:“是,那媳妇儿就领命了。”
邢霜这头接了钥匙回去,贾母还兀自在屋里生闷气,鸳鸯这朵解语花见她心情不好,上来锤着腿替老太太说笑话解闷,过了一会儿倒是令贾母打开了心扉。
“你说,这老大家的,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贾母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弄不懂老大家的了,平时看着规规矩矩也挺孝顺的,可为什么总在管家这件事上,让自己这么心气不顺。
说她不想要权利吧,偏她拿钥匙拿的痛痛快快的,一点不拖泥带水。可说她想要权利吧,先前她那些讽刺自己又不是傻子听不出来。
第一次给她钥匙,确实自己跟老大赌气,心想着老大给了自己气受,她便为难一下从未管过家的大儿媳。
谁知那一次倒是出人意料,这个从未管过家的大儿媳不但没出一点纰漏,反而把家里打点的妥妥贴贴。
老大家的只怕也是从那时起,心里就有了怨怼,贾母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
“老太太前儿不是说想去庙里小住几日?正好如今钥匙也交了,不如去散散心也好?”鸳鸯此时倒是说到贾母的心里去了。
贾母也一直觉得心里老这么七上八下的不好,可她有这心情,却又不能马上开口。上回老大担任族长时,她想去庙里,都给媳妇儿给拦下来了。
这回钥匙刚给出去,自己就去庙里,岂不是刻意不给她脸么?
好容易才把这钥匙推给老大家的,若是自己这会儿就跑去庙里待着,让外头说了老大家的闲话,到时真把老大家的惹毛了……
想了想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