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本该死,可是我又救了你。
没错,我们水火不容……
赵淳紧闭双眼,他永远不能忘记朝歌那双震惊的泪眼,也永远不能忘记那朝歌冲出山洞从雪山顶上一跃而下!
是什么样的罪和惩罚,让他们受如此折磨!
终于,朝歌站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对赵淳道:“你走吧,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赵淳的心如同被那把玉刀又狠狠切割了千万遍。
他发出阵阵嘶哑的笑声道:“这么快就赶我走吗?最起码,让本王也见识一下传说中螭龙的本尊。”
朝歌灿烂一笑,如同春风将千万座雪山同时溶化,花朵开遍了所有的山谷。
只见朝歌在地上一滚,洞内立刻寒风乍起,地动山摇中,所有的青石板被海浪般的狂风掀起,发出急促而剧烈的咯咯声,墙壁上的石板终于经不起震动,纷纷掉落碎裂……只见浓浓的黑雾中,一条巨蛇般螭龙盘卧在赵淳面前,探出头伸出巨大的脚趾。
赵淳抬头静静仰望那只螭龙,只见它形如巨蟒,身体扁平,全身深蓝鳞甲覆盖,额间赤带如锦文。头顶微凸却无角,长须飘扬,四肢强壮。
螭龙张口喷出一股淡蓝色的雾气,雾气所经之处,瞬间出现大片耀眼炫目的冰晶。
朝歌本为螭,属性玄寒,深蓝之光能凝固万物成冰。
世间有传言,螭龙化白虹欲吞人,赤骥相煿爆。倒挂哭月猿,危立思天鹤!
赵淳满意的笑了,虽然嘴角渗血,心痛阵阵。
☆、一百二十
帐篷内炉火熊熊,温暖如春,一人独坐自斟自饮。
叶剪秋抱起酒坛倒了一杯烈酒。他红着脸趴在桌上,眯着眼睛用银锥子轻轻挑起灯花,火焰啪啪的跳了几跳,光线又亮了几分。
他环顾一圈空荡荡的帐篷,不禁叹道,好孤单啊,以前自己一个人也生活了那么久,为什么仍不习惯孤单?
当农场如地震般的左摇右晃之时,所有的工友们纷纷惊恐地从帐篷跑了出来,有人看到叶剪秋站在冷库门口,不禁大喊:“叶管事,离那里远一点,小心冷库塌陷!”
叶剪秋站在震颤的地上没有动,他分明听到从地底下传来的啸声龙吟。
他想弄明白,朝歌到底是什么。
很快,库门被打开了,门口往外弥漫着阵阵白色冷气。所有人都很震惊,冷库里面竟是一个耀眼的冰雪世界!
赵淳和朝歌一前一后慢慢走出来,在众多火把的照映下,神采奕奕大步前行的朝歌和如老态龙钟一步三停的赵淳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到两人出现后,有人惊呼:“果然是赵姓皇族,那库中乃蓝色玄冰,足年不化。”
站在人群中的叶婉珍立刻冲上前,第一个高声磕拜:“民女婉珍拜见今上!”
众人见状,如同潮水般纷纷下跪,虔诚而恭敬地将头贴在地上。
只有叶剪秋站在原地,仍然迷茫的看着两个人。
——赵淳不是属性为火吗?
只见火光下的赵淳,脸上的细羽再不见鲜艳的红色,而是没有生气的苍白,丝丝白色细羽随风掉落,终于清晰呈现一张清瘦而坚毅的脸。
赵淳并未理会众人的臣服,仍是漫步在风中,背影桀骜散漫,视万物为尘埃。他挥动宽大的衣袖,拂去围绕在他身边的成群飞鸟……仿佛看透了世间的悲凉,正在演奏一场生命的绝唱。
朝歌拉起叶剪秋冰凉的手,在他耳边道:“秋,我们回去。”
“嗯。”
只当两人欲行,只见远处的赵淳却被狂风轻轻卷起,如同一片落叶在风中东掷西飘,最后狠狠跌落。
朝歌却死死拉住欲向前查看的叶剪秋道:“恶人不会那么容易就死!”
此时,天空突现滚滚红云,一道闪亮的霞光划破了天际,一只浑身被烈焰包裹的巨大神鸟从天而落,它落地后高声悲鸣,长长彩色尾翼也在阵阵颤抖,它低头衔起赵淳,展翅绝尘而去。
朝歌顿时呆在原地,传言赵姓皇族之间有生死感应,亲族会闻到手足死亡气息……朝歌突然大叫一声,化身一道耀眼的蓝光,紧随那团火焰消失……
农场可真热闹啊!红云还未散去,天空又现七彩虹光,真正的九五至尊赵灏终于来了,可惜他晚了一步。当他如嫡仙般的降临“凡尘”后,农场顿时亮如白昼,空中到处飘扬着点点雪花般的莹光。
众人被威慑得浑身颤抖,无人敢抬头仰望天颜。
仙衣飘缈的赵灏看到众人仍跪拜在地上的场景后,不禁冷笑一声:“真是死到临头也不忘帝位,老子奉陪到底!”
说完,他打下阵阵雷火,将农场烧个七零八落后就消失了……
烛火仍在静静燃烧,室内仍是温暖如春。
看着桌上摆好的两盏酒杯和一碟花生,叶剪秋端起酒杯,冲着对面的空椅子举杯轻声道:“朝歌,你还好吧?”
叶剪秋笑着抬起袖子抹了眼角的湿痕,他的朝歌也会飞呢!
朝歌走了一个多月,杳无音讯。
没有了朝歌,好像热闹的舞会散了场,清冷的只剩他一人在演独角戏;没有了朝歌,睡觉变成了他最讨厌的事,被窝太冷,冷的让人打哆嗦;没有了朝歌,那种可怕的相思又如潮水般凶猛袭来,害得他无处可躲……
自从朝歌走后,边境终于发生了战争,听说螭国已经占领了几个山头,正准备攻打青阳。司徒瑾和晋伯已经带兵征战前线,据说,又招了很多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