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膝触地的声音在吴王心里仿佛扎了一下,他负手转开视线,这一跪受得莫名地不自在。
送饭的小厮却泰然,轻车熟路打开食盒,招来吴酒。
吴酒终于学会了忍话,一脸气闷地把饭盒接了过来。
吴王不吭声,他三人就还是得跪着吃用。清辉等不来吴王的视线,垂下眼,捧碗,提着。
原来吴王就是故意来看的。
不久吴王蹲下去问清辉,“小徐公子,你的气节骨气去了哪里了?”
清辉轻轻地说,“王爷给我,我才有。”
嘴角是自嘲的弧度。
吴王打翻了碗,在饭食上踩了踩,指着地上的一团脏污道,“继续吃。”
吴茶第一时间捂住了吴酒的嘴,吴酒呜呜地说什么,想挣过来,清辉却顿也不顿的将饭食捧回碗中。
吴王笑他,“现在很识时务了么。怎么我一走就迫不及待爬别人的床?其实在哪里不是伺候人,非要折腾。”又打翻了碗筷,照例把清辉打横抱起来往里间走,“你们要是想看你们主子的春宫,尽管跟过来。”
那边的吴茶忍耐的垂下头,一只手被吴酒咬得鲜血长流。
清辉身上的伤痕又激怒了吴王。
“好,好……”吴王气得眼底发红,却哈哈大笑起来,“你和那戏子也过得缠绵!”
事情曲折离奇,清辉根本无从辩解,他也疲于辩解了。伤痕累累的躯体神展开,是逆来顺受的姿态。
“你只管打吧,我于心无愧。”
“好一个于心无愧!”
粗糙的手掌覆盖上清辉战栗的脊背。
清辉面目痛苦,蹙眉咬牙,额间冷汗涔涔。
“与帛……将心比心,如果是我以为你对我不忠,我也会怒火中烧。”
吴王嘲道,“本王“以为”?”
“……可我不会这样伤你、辱你。”
吴王当即提起清辉,扇了他一记耳光,问道,“像这样?你连戏子的床都爬,这还算是侮辱你?”
清辉叹息,“我没有。”
吴王拉清辉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现出庭前竹木森森,有风吹来,墙外行人往来清晰可闻。
屋外守着的小刀下意识扭头去看,登时被惊得差点叫出来,他赶紧退了两步藏到拐角,面红耳赤默念佛经。
清辉的上半身探出屋外,他狼狈地扒住窗沿,以至于不摔下去。
吴王扯着他的长发,欣赏着他脖颈、下颌崩出的弧度,肆意笑道:
“对你,怕要叫来府里上下,观摩一番,才勉强算是侮辱……”
清辉痛苦地闭上眼,默默承受吴王的侮辱和殴打。
“求求你……”清辉神色恍惚,轻轻哽咽。
吴王轻视地笑了笑。
“师兄,求求你……放过清辉。”
吴王登时跳了起来!
“对,”他气得满屋子乱走,“你还有个师兄……他才是你的心爱之人!”
四周一看,把桌上的烛台拿来,撤掉蜡烛,用边沿挑起清辉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你看清楚,我是谁?!”
清辉慢慢回神。
“……啊,是……与帛……”
吴王冷冷地点点头,“对,是我,吴与帛。我才是你的主子!”
说罢就着尖锐的一端狠狠地扎清辉的肩膀。
“啊啊……啊……”
吴王骑在清辉身上,不顾他的哭求,在他的心口狠狠刻下自己的名字,末了取来蜡烛往伤口上一按,只听跐的一声,吴王才面色稍霁,“你永远是我吴姓的奴才。”
清辉还听到他说,“你这么喜欢爬别人的床,就陪陪我府上的仆人奴才吧。小刀,你想试试吗?”
小刀愤怒地叫了一声,“王爷!”
吴王哈哈大笑,拍了拍清辉的脸,“总会有人想拿你泻火的,对不对?”
清辉昏了过去。
☆、□□(上)
吴茶吴酒守了清辉足有一个时辰,伤口,高烧,他两个竟然都没有手忙脚乱了。
清辉猛地抽搐了一下。
“公子可醒了?”
清辉不答,他气息粗重,面目潮红。
吴酒起身,从怀里取刀,锋刃奔着清辉脖颈而去!
吴茶早就注意着他,连忙一巴掌把他糊开。
“混账!你这是做什么!”
“……你也听到了!狗王爷要……要把公子……我先杀了公子,再杀狗王爷!”
“啪!”吴茶又一巴掌扇得吴酒撞在床沿上,又弹开跌坐在地。
“公子的命,还轮不到你插言!”吴茶看也不看吴酒,脸气得发红,“出去烧水!”
吴酒额头红彤彤一片,眼睛也是红的,就守着清辉嚎啕大哭了一场。
最后像个精疲力尽的小孩子那样歪着头在清辉榻上睡了过去。
吴茶只得拖走吴酒,放到他的房间里给他盖上被子。转回一个人守着清辉。
油灯燃着,偶尔爆个油花儿。吴酒给清辉擦汗,一张绢布小心翼翼的怎么也绕不开脸上脖子上的牙印和淤青。
吴茶终于也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第二天小刀醒来,第一眼就见清辉跪在自己床边,他扶着床沿,脸色发青。
小刀忙翻身下来去扶,“辉哥这是怎么了?”
清辉忍着膝盖上针扎的痛,挡开小刀的手。
小刀尴尬无措地看着他,清辉勉强地笑了笑,拍了拍小刀的头,“是你替我求的情?王爷让我来谢你,还有一个时辰。”
小刀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登时冲红了,健步一迈往门外冲,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