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闲啊。
越泽看不下去了,说:“我教你画画吧。”
十多年没碰画笔,但是自小养成的功底还在,越家擅长彩色人像,又比单调的水墨画有趣。
苏壳儿学着学着还真有了兴趣,也不出去带坏孩子了,天天守家里涂涂画画,常常是纸上还没怎么样呢,自己就先成了个花猫。
来找他玩的学生们看到了,都唏嘘不已——
你们看你们看,苏先生那么大年纪了还发奋用功学习,我们这么年轻,怎么能浪费这大好时光呢?
于是一哄而散,各自回去发愤图强了。
那边苏壳儿不知道自己无形中教育了一群子弟,正得意地看着手里的新作。
越泽看到了,问:“你画的谁?”
苏壳儿白他一眼:“老子的梦中情人!啧啧啧,瞧这眉眼,瞧这姿色!”
越泽凑过去仔细端详了一回,点头:“嗯,确实挺像我的。”
“切!做梦去吧!”苏壳儿收了画,不理会他。
别说,苏壳儿还真有几分天赋的,小有所成之后,他便在村口摆了摊专门给人画画,不要钱,画着玩的。
他画的高兴,画上的人不要钱白拿了画也高兴,皆大欢喜。
这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就是冷了点,一双精致的靴子站到了他的画摊前。
“给我也画一张吧。”
“好嘞。”苏壳儿抬头招呼道,看清楚来人之后手中的画笔就掉了下来。
“怎么了?”来人笑得一脸无害,“我不好画吗?还是……我长得太丑,入不了你的画?”
他哪里长得丑呢,苏壳儿活了快三十年了,就没有再见过比他还好看的人。
他提笔,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苏壳儿干脆放下了笔,束手道:“恕罪,您长得太好看了,我画得再好也不及你本人的千分之一,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来人似乎听这话听得十分中听,笑得很轻快:“这么多年不见,你也变得油嘴滑舌了。”
苏壳儿低着头,心里思绪万千,他为何来?他怎么找来的?他想干嘛?
“你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
苏壳儿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礼貌地挥手道:“我家在那个方向,请!”
“算了,看你这么不情愿的样子,”那人转了脸,性格还是那么阴晴不定,“我来是想提醒你,你家那位无常鬼爪子伸得有些长了,你若拦不住他是你没本事,可别怪哥哥心狠。”
苏壳儿心里一颤,恭恭敬敬地道:“是,哥哥。”
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苏壳儿以前理解不了,现在还是理解不了。
“挺好的。”那人最后说道,转身离开了村庄,一辆十分低调地马车停在路口,他上了马车很快扬尘而去。
苏壳儿就这么望着望着,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子。
才悠悠叹了一声,收了摊子回去。
下次越泽再来的时候,他垂着眼睛倚在炕上。
“越泽,欧阳继的仇,别再管了。”
越泽一愣,“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话音一落,就叫苏壳儿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刀来,想都没想扎在自己的大腿上。
“越泽,不要再报仇了。”
越泽猛地上前一步,苏壳儿扬起了刀,架在了脖子上,明白他意思的越泽只能后退回去。
“你放下刀,我们好好说。”
苏壳儿听了他的话,手臂一动,又是一刀插在了另一条腿上,□□时血肉迸溅的声音就像针似的密密麻麻地刺激着越泽的耳朵和心脏。
“你别这样,苏壳儿……”
苏壳儿又是一刀,这次是在左腹,血流的花白床单上的花都糊成了一片。
他就是要逼越泽,逼他放弃报仇,如果不能,他宁愿死在他前头,也不愿意有一天,听到他惨死在外面不知名的地方的消息。
“苏壳儿……”
苏壳儿扬手,下面一刀,是心脏。
“好!”越泽抢声喊道。
苏壳儿不相信地看向他,作势又要刺,这简直比直接要了越泽的命还痛苦。
“我答应你,仇不报了!不报了!”
这个时候,苏壳儿的一口气才松了下来,然后就觉得浑身都在疼,越泽猛地扑过来,抱着他就要往神医家跑。
“去,去找神医。”
难得向来冷静的越泽,也会慌乱一回,这样苏壳儿就是身上再疼,心里还是甜的。
“不用,伤药我早拿过来了,在柜子里,敷上就好了。”
苏壳儿先前请教过了神医,下刀的地方都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地方,越泽关心则乱,这三刀下去,差点以为苏壳儿会就这么死了。
苏壳儿赌的就是越泽对他的在乎,幸好他赌对了。
越泽手忙脚乱地拿了药和纱布,从来都是别人给他包扎,轮到他给别人包扎了,对象又是他十分重要的人,手抖得苏壳儿都看不下去了。
“好了,我自己来。”
越泽一把抱住他:“下回不许再这样了!”
“没有下回了,”苏壳儿保证道,呲了牙,“先让老子敷上药行吗!”
越泽这才放开他,再上药时,手平稳了许多。
“你可答应我了啊,不许反悔。”
越泽不甘心:“我就快抓到他了!”
“你就快死了!”苏壳儿喝道,“你这条命还是我救的,什么前尘往事通通都给老子放下!听到没有!”
越泽看着张牙舞爪的苏壳儿,眼神一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