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凌猜得到,这或许是落雨提醒自己不能忘记仇恨的方法,但她到底是选错了方法的,这样一来,她的父母和妹妹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够安息?
他们若是泉下有知,定然都是想要落雨过得好的。
不过,慕子凌终究是没有开口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也要为自己所选择的路,付出代价。
低着头,落雨沉默了一会,片刻后,她便敛起了外露的神色,又抬起了头来,此时,她的脸色虽然略显苍白,但还是认真应道:“属下定会办成此事。”
“嗯。”
应了一声,燕文灏颔首道:“今日你且休息一日,明日一早,便随我们前往秦府。”顿了顿,他又问道:“对了,京城近来可有事情发生?”
他虽然在京城也留了人,关注京城的一举一动,并随时向他汇报,但苏州到底和京城相隔甚远,若是有消息要传递过来,实在无法太及时。何况,宫里的那些消息,此番被他留在京城的人,恐怕能打探到的甚少,若是宫里有意瞒下,就无从打听了。
闻言,落雨斟酌了一下语句,然后便缓缓把京城发生的一切,全部都说了出来,她道:“殿下您离京后,京城倒是平静了几日,是后来,云将军还在世的消息突然被传出,陛下听了传言,就亲自登了将军府,在将军府亲眼见到了云将军,这才引起了波澜,如今京城的百姓都还在议论纷纷……”
示意她先停下,燕文灏皱了皱眉,冷着脸,寒声问道:“可有查出缘何小舅的消息会被传出?幕后可有指使之人?是何人?”
那时,云景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救过燕文远,但当时人多口杂,又处于街市,周遭还有百姓,真正有听到淮王喊出‘云景’之名的侍卫甚少,再加上云景的样貌实在过于年轻,与青年无异,少有人会相信,真的将他当作云景,而除了处于包围圈中间的封言和燕文远二人,为了防范,其他的侍卫燕文灏后来都命人一一去解决了。
至于燕文远,他是知道云景要是还在世,对他会有何影响,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该是不会主动提起才是……
蓦地,想起还有何人后,燕文灏的眼神忽然一闪,出口问道:“消息可是从吕熙口中传出的?”
“并非是他。”
摇了一下头,落雨恭敬告诉他道:“属下循着消息传出之地去查过了,已经查到了此消息乃是三皇子命人传出,又刻意传至陛下面前的,只是三皇子究竟意欲何为,属下却猜不透,不得而知了。”
闻言,燕文灏本就皱着眉又皱的更紧了些,同时,面上也有疑惑闪过——
燕文远的目的是什么?
静默了一会,燕文灏压下心头的不解,摆了一下手,示意落雨继续禀报京城之事,他问道:“此番宫内可有发生何事?”
落雨沉声说道:“前几日,属下从三皇子处得知,陛下生病了。”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谢景钰听了话,终是忍不住插了话,他诧异不已道:“陛下生病了?”
“应该错不了的。”
回答了谢景钰后,落雨便转回了头,又继续向燕文灏禀报道:“陛下生病的消息并未传出,宫里已经封锁了消息,除了德贵妃、三皇子、四皇子还有慕大人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宫里对外一直宣称,只说是陛下突然得了已故皇后娘娘的托梦,甚是想念娘娘,要为娘娘闭门沐浴斋戒一段时日。如今,朝中的一切事务,都暂时交与了三皇子负责,而四皇子和慕大人则是负责从旁协助三皇子。”
指尖一下一下轻点着桌面,燕文灏抿着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眸幽深无比,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散发着令人惊俱的寒意。
轻轻的握了握他的手,慕子凌温声唤道:“殿下。”
闻声,燕文灏回了神,他顺势抓紧了慕子凌的手,又扭过头对慕子凌笑了笑,道:“我无事。”
看了慕子凌许久,燕文灏才重新回过头看落雨,又开口问道:“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
拧紧了眉,落雨思索了一会,不是很确定地说道:“之前,德贵妃曾经出宫来过三皇子府一次,当时,属下似乎是模糊不清地听见了三皇子和德贵妃提起了陛下和云将军,当时,德贵妃情绪似有些激动,只是属下无法靠近,离得太远了些,不能听清他们到底谈了何事……”
燕文灏淡声道:“你勿要自责,你们的首要任务,便是保护好自己。”说完,他偏头扫了她和暗四一眼,又开口说道:“今日就先到这里,你和暗四一路赶路而来辛苦,就先退下去休息。”
“是。”
听了话,暗四和落雨便一齐站起了身,又对着燕文灏和慕子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
与此同时,城东,秦府。
背着手,秦毅目不转睛的,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一副画,眼中含着深深地情愫。
那画上虽然只是简单地勾画着一名女子,但是透着画作,却已经能够知道她的样貌,必是十分出众的。
这么静静地看了许久,在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后,秦毅便出声问道:“她可是到了苏州了?”
说话间,他已经转过身,目光淡淡地落在眼前的一名青年身上。青年乃是他的手下,自小跟着他,赐了秦姓,名唤秦山。
若是落雨在此,定然就会发现,这个秦山,便是她舞坊里的总管,负责舞坊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