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惊鸿蹲在柜子前,望着那荣耀与压力并重的奖杯:“我还是第一次得奖之后,有这么多人为我庆祝呢。以前只有山暮和里游给我庆祝。”
“高兴吗?”
小神仙点头:“嗯,高兴。”
门外有急切的脚步声。
“你们两个快一点,都等着你们两个呢。”郑南冠推门而入,先入眼的便是那一柜子几乎要灼伤人眼的奖杯。他僵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若惊鸿猛地关上柜门,急切的拿过一旁的锁,将门锁好。
许轻舟揉着那孩子的额角,并未多话,只是对那边僵住的郑南冠道:“来了。”
郑南冠点头,转身几乎是逃走。
他也很在意。
若惊鸿苦着脸盯着那已无人影的门口,一边哼唧一边烦躁:“怎么办?南冠看到了。”
“看到了就看到了,你这么优秀碍着他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轻舟搂着小神仙的肩膀:“走了。吃饱再说!对了,你今天可以吃肉了。”
若惊鸿一僵,认命的开口:“那……先去吃肉吧。”
许轻舟只是笑。
吃完火锅总是免不得把沾了味道衣服拿去清洗。许轻舟守在洗衣机前,蹲下身子看着手里的洗衣液。
cao莓味……
明天还是领着惊鸿去买点正常味道的洗衣液比较好,气味太小孩了。
平台有人轻哼歌的声音,许轻舟寻声而去,只见郑南冠正孤坐石凳。
正巧,许轻舟也有些话想要同他说,敲了敲木门,叫郑南冠从自己的世界回了神。
那人回头,对他挥手:“有事?”
“一半一半。”
“为了惊鸿那一柜子的奖杯?”郑南冠抱臂笑了笑:“你觉得我会被那个东西影响?”
“没有人不会被那种东西影响。”许轻舟走到围墙边,半靠着那墙壁,仰头去看天上的星辰:“我也会被影响。羡慕别人的成就,这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你怎么和何之说一样的话?”郑南冠盘膝而坐,半眯着眼睛看不出情绪:“你们都是约好的过来劝我?”
“最近大家都在正轨上,就是你一个还磨磨蹭蹭,当然要过来找你聊聊。”
“我?磨磨蹭蹭?”郑南冠笑出声:“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不是一直都是这个x_ing子?”
“x_ing子是x_ing子,原地踏步踏是原地踏步踏。南冠……你就没想过要进步吗?”
“进步?”
“你总是在跳同一个舞种,别的舞种看都不看一眼,你这么拘束自己,当然不可能进步。”
郑南冠却笑了:“你知道什么叫做术业有专攻吗?”
“我只知道学无止境。”许轻舟抱臂笑问:“舞蹈本就是同宗一脉,无论什么舞种都有学习的必要,你看惊鸿是跳古典舞,但是他现代舞,芭蕾舞,流行舞种,样样都会,每一样都愿意去学,只有不断的吸取才能将好的东西完整的呈现。”
郑南冠听到若惊鸿这个名字,眉眼立刻生出几分不自然的拘束,他抿唇笑了笑:“许轻舟,你不怕仰望惊鸿吗?”
“仰望?”许轻舟重复了这个词,稍微思量了一会儿:“你这个词说的到是准确。”
“我只是无意发现,分校的孩子们其实并不是羡慕惊鸿,因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拼来的,花费的时间和经历,承受的痛苦和压力,即使他是全国第一,那也不是我羡慕他的理由,他得到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郑南冠笑了:“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你说大家并不羡慕惊鸿,那为什么还是不愿看他跳舞呢?明明他跳的那么好,我们还不是同一个专业的,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看他跳舞?”
许轻舟平静的听着两岸风声唏嘘,郑南冠认真的在表述自己的迷茫与心事,
“哦……”少年颓然的落败了情绪:“后来我想明白了,是因为我们没有人想要去仰望惊鸿。那不是羡慕,那是仰望。他是艺术家,不仅仅只是一个舞者,他挣脱了舞台的枷锁,把小小的方圆高台变成了一个世界,那是艺术家才能做到的事情,是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
“惊鸿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就会被仰望。”郑南冠握拳:“即使我们心里抗拒,反驳,但是眼睛就是被舞台上的他吸引,就是会臣服在那种可怕的氛围里面,不自觉的开始仰望他。”少年叹气:“看完他的舞蹈,我浑身都在颤抖。我是真心的在畏惧他的天资和努力,本能的仰望他的舞蹈境界。”
“我很好奇。”郑南冠问:“你不害怕吗?你不害怕惊鸿身上那种可怕的感染力吗?”
许轻舟站在疾风之中,低下头轻笑出声,随后诚然道:“如果他需要我仰望他,我不介意去仰望他,如果他需要我做他唯一的观众,我就会是他唯一的观众。”许轻舟仰头去看那些散开在黑暗之中的灯光:“我不畏惧他,我想守护他。”
并不是敷衍的回答,而是真切的感悟,郑南冠听到那风肆虐在心中的声音,他可叹的笑出声:
“徐山暮也说过这个话。”
郑南冠眨着眼睛,极为无辜的抿唇:“从前我问他为什么对惊鸿那么好的时候,徐山暮也说过……他想要守护惊鸿。”
“你们都很狂啊,守护这种话都敢说。像我们这种自顾不暇的人,自己都快丢了。守护?!”郑南冠冷笑出声:“谁有那个本事说守护两个字?为什么?惊鸿就算是漂亮,就算是有点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