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智心点点头:“段大人放心,这些我一定都妥善处理好。”
段枢白也微微一点头,他回过身,走到做好选择的流民堆前,朗声道:“愿意跟我去阳州的,等会就跟在我后面,我们一起走去码头。”
流民齐声应答。
城门打开,两百多名建兴官兵守在道路两旁,清出一条路来供人行走,段枢白提枪走在最前面,流民紧随其后,他手中长-枪的枪尖鲜红无比,干枯的血痕粘在其上。
建兴的百姓被拦在道路两旁,衣衫褴褛的流民们穿城而过,殷红的枪尖在前,场面静谧无声,唯有脚步声阵阵,队伍井然有序,期间没有发生一点动乱。
段枢白带着一行人步行至码头。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立在风口张望,萧玉和明黄色的发带被江边的冷风吹得和春日里飘散的柳枝一样,宽大的衣袖灌风而又被吹平。
衣袂发丝翩飞中,萧玉和秀美的容颜若隐若现。
萧玉和见了队伍里领头的那个人,绷着已久的面容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将飘飞的发丝揽到脑后,心中恨不得立马跑去那人身边,但瞧着他身后的人群,萧玉和到底还是忍住了。
江边飘着一股米汤的香气,老远就能闻着,把一群饥肠辘辘的流民弄得只顾吞咽口水,肠胃里敲锣打鼓地欢腾。然而,米汤的香气中还掺杂着另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熏的人胃口全无。
一香一臭交杂,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
段枢白把枪扔到一边,大步向前将心爱的夫郎揽进怀里,宠溺地笑道:“玉和。”
萧玉和贴在他胸膛,甜甜道:“夫君。”
萧玉和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严肃地说道:“夫君,玉和已经让人在江边熬好素菜粥,让流民们喝一碗粥再上船,对了,玉和还让人去买了一批药材,一部分堆在船上,一部分我已经叫人熬了防治疫病的汤药,让流民们都喝一碗。”
段枢白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我家玉和想的真周到!”
段枢白忍不住将自家玉和抱进怀里揉揉,两人交颈相拥,心中皆是欢喜无比,突然间一股刺鼻的味道从萧玉和身上传来,段枢白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嫌弃道:“你这是什么味啊。”
被嫌弃的萧玉和气狠了,一拳捶在段枢白胸口,踮起脚尖张开右手伸到对方鼻子边,强迫对方闻自己手中浓浓的药材味。
“你这是要熏死你家夫君吗?”
“你敢嫌弃我,你混蛋!”
两人自是打闹了一番,刚刚那群见段枢白利落杀人的流民们对此目瞪口呆,所以——嗜血成x_ing什么的,果然是造谣。
段枢白走到符千席身边,指使道:“你不是心系难民吗?你不是很有本事吗?现在就让你来安排施粥施药事宜,让我见见你的本事。”
符千席沉着脸没有回答,默默做事去了,今天见到的场面,带给他很大的震撼。
流民们排成长队,有序地领粥喝药汤。
段枢白站在风口,一阵江风吹过,他又连打了数个喷嚏,他喃喃说道:“是谁在念叨我吗?”
一江之隔的张长乐咬着笔尖,看着窗外天色-欲哭无泪:“将军,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第36章 安置
让所有的流民都喝了米粥汤药, 暖了暖肚子后, 段枢白安排人员组织流民们上船。
孙太守夫妇来送他们。
孙智心感叹道:“兼州流民的事情终于得以解决,虽然付出了些许代价, 但也比之前预估的要好。”
“段大人,我准备了一船粮食, 这是宣州百姓自愿捐给难民的, 你帮我收下吧。”
段枢白笑着点头:“我代表流民们谢谢宣州百姓和太守。”
“对了。”段枢白突然提起:“还请孙太守不要让人多说起阳州收容流民的事。”
各州都对流民拒之门外, 就阳州兀自主动收容流民, 若是大肆宣扬出去,恐怕引起人注意。
孙智心了然地点头:“放心, 我不会多说的,段大人保重。”
段枢白含笑道:“孙大人也保重,对了,若是后续还有兼州流民,同样可以送来阳州。”
段枢白与孙太守告别完毕, 帮扶着流民们排队上船,有些腿脚不灵便的, 他直接给人抱上了船, 其中那个最先站出来跟随他的老妪, 名叫井淑云, 井老太连着拐杖被他扶上船, 井老太连声感谢:“多谢段将军。”
听着周围的士兵们称段枢白为段将军, 他们也跟着这么叫, 叫他段太守, 总觉得不够英勇。
五艘大船使离了码头,装载着六百余名兼州流民以及一百多名建兴官兵,一路趋江使向了阳州。
船上的流民或蹲着,或坐着,或靠在船板上,有些第一次坐大船的甚至还很新奇,在甲板上东张西望。船身一路向前越使越远,宣州的码头逐渐缩小成一个黑点,江中的冷风吹得船上的旗子猎猎作响,流民们喝了热粥,心里暖洋洋的,一点都不惧着江上寒风。
“玉和,你要去船舱里休息吗?我怕你晕船。”
段枢白站在萧玉和面前关心道。
萧玉和摇摇头:“我没事,我这次没吃什么东西,应该不会晕船,你别担心了,我给一些生病受伤的流民诊脉,帮他们处理一下伤口。”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撑不住了就告诉我。”
萧玉和点点头,蹲在地上,给躺在地上哀嚎的流民们看病治伤。
流民们瞧见这个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