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他们分开了吧?
爱神在黑暗中对他们发出微笑,突然,程显和岳骏声同时一挺身。再过一秒,那一处就开始释放。程显叹息般地叫了声“骏骏”,手掌覆上他们共同的肉,立时捂住了一手湿热。小笨犬舒展身体,伏在他怀里直喘气,过了会儿又拱上来叫他“程程”。
程显拽了张纸巾给自己揩手,又给小笨犬揩揩手。“睡吧!”他边说边搂过岳骏声。两个人头碰头,在一被窝温暖浑浊的呼气中陷入无梦的好眠。
进入十二月份,冬天真的来临。太阳每天都升的低低的,车棚顶上的白霜总是快到中午才化完全。对门邻居在北窗上挂出香肠和腊肉,可没过几天又统统收了回去。连续一星期,气温莫名回升,角落里的腊梅树提前开了芽苞,幽香阵阵,熏着人们一张张不知所措的脸。白日里街坊见了面,总免不了聊上几句,“这几天可真暖和,哪里有冬天的样子呢!”“真的——穿着老棉袄走几步就出汗,回头得脱件毛衣才行。”“哎,别急着脱,万一着凉了呢!毕竟进九了,还是穿着的好。”
两个老住户一个脑袋上扣着绒线帽,一个身上裹着厚棉袄,慢慢悠悠地打文具店门前过,聊着天走远。文具店门前原本摆放冰柜的空地上,摞着一堆花花绿绿的文具,程显同岳骏声只穿了件单衣,撸着袖子上货。下午,气温蹿到了十来度,也没什么风,他俩踩着小轻摩到批发市场往返了两趟,拖回两大箱子货。一来一去,他们忙得浑身是汗,脑袋上汗珠子直冒。
“真亏了你们两个来帮忙进货,否则我一个人又看店又进货的,哪里忙的过来?”
说话的是周阿姨。不久前店老板有急事回老家,把沾亲带故的周阿姨请来帮着看店。跟小城里许多退休无事的妇女一样,周阿姨爱聊天扯闲,好四处打听。她上班第一天就向店老板把程显岳骏声两人的底细询问了一通,还大惊小怪地说:“哟,不是本地人啊!在这儿租房住的?你也真放心!我看他们不大像哥俩啊,那个哥哥看着年纪不小了吧,也不谈对象结婚,就这么成天瞎晃?”
因此程显便颇为回避这位周阿姨,要不是店老板这次有事要走开,他都想辞去这份工,带着岳骏声另谋出路了。
“这活不累,我们也没什么事,给你帮帮忙进货挺好的。”岳骏声抱着一摞摞文具,忙里又忙外,还不忘跟周阿姨搭话。小笨犬长得好,性子又随和,加上胸无城府,问什么说什么,很讨周阿姨这般年纪的妇女的欢喜。那周阿姨第一次见到他便夸道:“哟,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跟电视上的明星都不差了!”把岳骏声听得暗暗得羞又暗暗得喜,只不过旁边的程显听了,脸色却是不大好看。他忌惮地瞥了周阿姨一眼,什么也没说。
就像今天也是一样,程显麻利地进货上货,全程对着周阿姨不发一言,埋头干活。热了渴了,拿袖子擦头,从自己的小轻摩前面取一大壶灌好的白开水,咕嘟嘟地喝上一通。座位底下还有个小水壶,是给岳骏声灌的。他正想喊岳骏声歇一歇,过来喝口水,转脖子就瞧见那小笨犬正伸手接过周阿姨递给他的一瓶冰饮——多半是从里面店老板的冰柜里拿的。我们的小草包接过冰饮,嫣嫣然笑得可欢。
那头周阿姨又亲自拆了个巴掌大的小电风吹给岳骏声,“来,骏骏,热的话吹一会儿。今年天气古怪,冬天不像冬天,春天不像春天,叫人不好穿衣裳!”
小笨犬自然没有拒绝——谁会拒绝来自他人的明显的好意呢!只见他啜着冰饮,对着电风吹,靠在柜台上跟周阿姨聊闲天,嘻开了眉眼。
程显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周阿姨问岳骏声:“骏骏没有再上学了吗?不会打算这么一直打临工吧?”然后便是那小笨犬实心眼的回答:“我跟着我哥就好,我哥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周阿姨就咂嘴,“这怎么行呢?现在年轻人至少都要念个大学,最差也要大专毕业……打临工能打一辈子吗?你自己要想想好,你还年轻,跟你哥可不一样……”
“骏骏,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先回去了!”程显冷不丁的插进来。他把臂上撸起的袖子放下,回头冲周阿姨道:“家里还有些事,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三十二、
周阿姨就有些讪讪地,“行啊行啊!你们有事就先走吧,也忙了半天了。剩下的货我来上就行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她自是看出程显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瞧他那副阴沉沉的眉毛鼻子,三十岁的人了还无家无业的,想想就知道不正常。哼,谁知道他跟他这个所谓的表弟到底是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个叫骏骏的小伙子脑子好像还有点迟钝的样子……
可惜这年头管闲事是要不得的,周阿姨有什么也只能在心里想想,面子上还是要装出一团和气,“那行,骏骏,有空再见啊!”她冲坐到小轻摩上的岳骏声打个招呼,自去店里慢慢理货去了。
程显将外套系在腰上,一声不响地开着小轻摩。岳骏声拐着他的腰,腋下夹着脱下的羽绒服,敞着领口吹风,另一只手抓着周阿姨刚才给他的冰饮往喉咙里灌。身上的毛孔一下热得舒张,一下被风和冰饮逼得欲合不合,刚出的一身热汗忽忽地冷下去,我们的小笨犬感到一种晕晕然的舒爽。他贴在程显背上说:“程程,周阿姨又给我饮料,又给我小电扇,人真好!”
程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