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一个翻身过去,压住北堂傲,只是事事都让北堂傲占先儿,难免心中不服,索性俯视衾被之上的北堂傲:“若如你所说,为妻这读书之事,倒是嘴无关紧要之事了?”
北堂傲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为夫眼浅,所以就为夫看去,而今这读书人还是散落各个村县做先生的多!衙门的文吏也不少,既如此,为夫就瞎想:这读书固然重要,但知足常乐的好。”要知就连你这举人,都是为夫兄长的脸面,再不知足想那状元,他也没法了!
柳金蟾垂眼,她何尝不知,别说正三品难混,就是那进士多少人考到了白发苍苍,就是不少年少负有才名的,也不少是三十好几方入进士及第,就这样,好些人做官了一辈子,连个正六品都没混上。
而她大嫂当这县令三四载,也不知偷偷当了她兄长多少首饰去托人方补了这么一个空缺,至于升迁,也还不知要猴年马月呢?至于她嘛——
也没大嫂的凌云志气,只是想借着青云好做梯,左手揽美人,右手握笔墨,乐哉乐哉地常驻白鹭书院做一辈子的女学生,只是,这手一抚肚子:就不知这肚子里娃娃愿不愿意天天吃豆腐?
不过,她眼下嘛,她手往那北堂傲的衣襟里一探:可不得赶紧好好吃吃相公的嫩豆腐,他都说他不小了呢!
当夜自是翻云覆雨而去,夫妻二人好不惬意,无奈肚子里的娃娃睡不好,脾气大着呢?睡不着,她就开始在柳金蟾的肚子里闹瞌睡了。
一会儿挥出一个小拳头。再一会儿踢出一个小脚丫,在她娘肚子里半夜练拳脚了!
这还了得?
胎动异常可闹不得玩儿的!
小夫妻半夜就起身,北堂傲更是把院子里的人都喊起来四下里点着灯笼寻大夫!
厨房里的熬东西。
北堂傲依旧先用御制黑糖化了宫中的秘制安胎丸,先给柳金蟾喝下稳住肚子里的孩子。
接着那边厨房又将事先熬好的血燕窝盛了来喝下大半碗,柳金蟾这心里刚刚稳住,雨墨领着奉箭几个,也不知打哪儿请了一个据说是在鬼谷蛮有名的先生来看。
这先生头上的发稀稀落落,走的时候还两手背在背上,就跟闲庭漫步似的晃晃悠悠,急得北堂傲狠瞪了雨墨几个:这是请的什么郎中!
雨墨不敢直接给疯姑爷大白眼,只好悄悄的垂下眼来翻:别人一听胎动异常没一个敢来接诊的,也就这个……大夫极力推荐的老头儿,敢来,她还能怎么的?白鹭镇,她就是愿意跑遍了!小姐又能等?
当着人,谁也不敢乱说话。
北堂傲再是不高兴,眼下自己娃娃拿捏在人手,他就在什么了不得的大将军,也不敢掉歪。
北堂傲,赶紧恭恭敬敬地命人奉座,自己还亲自双手给这先生奉了茶。
第145章 鬼谷山长:拐带小金龟上山
为何他要亲自?
说来也巧,这个老头儿不是别人,正是他那日考鬼谷时文科的考官——干瘪小老头!
起初,北堂傲满心只有柳金蟾,一会儿扶着来坐,一会儿命人奉茶端水,谁料这小老头一进屋,也不搭脉,两眼就瞅着北堂傲晶晶亮儿!
无法,北堂傲只得顶着头皮作揖道了一声先生,然后亲自奉茶:“先生不知小……学生的妻主如何?”厉害!
小老头这才把脸转向脸色红润,吃饱喝足的柳金蟾,脉还未搭:“小相公原来是要当爹了啊!”
这话说得……北堂傲面皮有点挂不住!
柳金蟾见此老头此话问得蹊跷,不禁隔着帐帘问:“大夫,见过我家相公?”
老头这才捋起阔袖,在八仙桌畔拿出匣子里丝线命人给柳金蟾系好,一面道:“见过,就是心里可惜!”
柳金蟾伸出近来有了一层小肥油的半截盈盈皓腕:“先生怎讲?”
老头笑:“小娘子的相公有不世之材,倘或小娘子能放令夫在鬼谷学个二三载,老夫可向姑娘保证,令夫当贵不可言!”
奉箭等人立刻暗暗吐舌:已经贵不可言,还要怎的贵不可言呢?
柳金蟾挑眉自是明白了老者的意思,脸上却笑道:“小户人家何求那贵不可言!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男人如何贵不可言?还不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不是家园被犯,吃饱了撑的去杀人放火玩?
老者一听这话里的拒绝之意,不免有些激动:“鬼谷不是只有兵法一种,行军布阵固然重要,但墨子传下来的机关术、黄帝留下的岐黄术、就是这****出行夜观天象,也无一不是学问。”
话一到这,老者忽然觉得自己好似说得深奥了,赶紧又改口道:“不说治国,就是齐家……如夫人这大病小痛,倘或将来孩子落地有些不好,也不是事事都要花钱请医吃药,只要你家相公肯去鬼谷学上一年半载,这些问题,一个小小的岐黄之术就能手到病除!”
接着不等柳金蟾再说拒绝的话,先生又把那“男儿无才便是德”话狠狠地批了批,接着又将男儿读书识字最是宜室宜家的话儿说了个遍儿,急得他身后的北堂傲心似油煎,几次想问妻主肚里的孩儿如何,无奈又觉得不识好歹:毕竟人家是为他“读书”一事来!
柳金蟾帐里也觉得这先生不务正业,只是爱才之人最是惜才,她也是读书人,怎么不知这天份二字最是可遇不可求,欲开口就先应了赶紧看病吧,但这要不要读书可是北堂傲的事儿,她那好做他的主儿?想着她拿眼儿瞅北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