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愣了愣,认真道,“你说小信子啊?他跟着哀家可有二十年了吧。”
赵普惊讶,“这么久?”
“那可不!”太后道,“他原本就是柳公公的养子,我在外流浪那会儿,柳公公都是通过他来照顾我,那会儿他才十来岁呢,可乖巧了。”
“这样啊……”赵普皱了皱眉头,难道是自己多心,听着很可靠的样子。
“唉?”太后不解,“你这是觉得小信子有什么不妥还是什么?他可是对哀家忠心耿耿的,别是什么误会。”
“哦,不是……”赵普问,“太后,他既然跟了你那么久,你可知道他手上有一个火凤的纹身?”
太后愣了愣。
这时,外头小信子带着个丫鬟,托着两个食盒跑进来了,抬了张干净的桌子来给赵普和公孙布置菜。
谁知太后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边笑边对他招手,道,“小信子,来。”
小信子一脸茫然,不过还是跑到太后身边。
“把你手上的小凤凰亮出来给王爷看看。”太后忍着笑。
小信子就伸手撩起袖子,露出手上的凤凰纹身给赵普看。
赵普有些尴尬,一旁公孙也跑过来了,哎呀,这算不算打草惊蛇?
赵普和公孙仔细看小信子胳膊上的纹身,一看,两人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原来,小信子手上的确是有一只凤凰,但是歪歪扭扭的可难看了,而且也不是火凤凰,而是一只普通凤凰,另外,仔细看不像是纹身纹上去的,倒像是烙铁烙上去的,有疤痕,有凹凸起伏。
“这是……”公孙不解,赵普也纳闷。
“我当年流落在外,双目又失明。”太后拍了拍膝盖,笑道,“柳公公为了让我相信,就用个凤凰金钗,烫在了他胳膊上,让我一摸,就知道是自己人。”
公孙和赵普面面相觑。
太后道,“那只金钗原本是我的,一只凤钗。柳公公宫外的妹妹要嫁人了,他给张罗婚事,我就将凤钗给了他,让他给妹妹做陪嫁,有皇妃给的钗,嫁个谁都没人敢欺负她。”
一旁柳公公也过来了,笑道,“老奴的妹妹可好福气了,家里人都拿她当宝,她一世都感激太后呢。”
“哦……”赵普和公孙挺不好意思地对小信子笑了笑,觉得自己疑神疑鬼了。
小信子收了袖子,见二人似乎有心事,就问了句,“王爷先生,你们莫不是想找手上有凤凰纹身的人?”
两人抬头看他,都点头。
小信子道,“我认识一个,宫里有这么个人。”
赵普看了看一旁,屏风后边,那些老书呆子文官都在认真查古籍,没一个注意到这里的对话。
赵普压低声音问小信子,“那是只什么凤凰?”
“嗯,红色的凤凰,挺古朴的,我就看到过一次。”小信子道,“那个公公叫小东子,库房的,来了不算久,有一次他搬东西正巧被我看到了。”
“你没问他凤凰纹身哪儿来?”公孙好奇。
小信子笑了笑,摇了摇头。
公孙不解。
柳公公道,“先生,宫里的奴才大多不会打听彼此的事情,这是规矩。”
“哦。”公孙点了点头。
小信子道,“我也是因为身上这么巧有个烙印,所以注意到他,对了……他平日都穿收口的袖子,似乎并不太想别人注意。”
“哦……”赵普和公孙对视了一眼,可是为什么就那么巧,被展昭撞见了呢?还是那天他撞到展昭的时候,刚好忘了穿袖口紧的衣服?
“他平时还是挺谨慎。”小信子道,“我暗中观察过。”
“你觉得他可疑?”赵普比较敏锐,问,“为何暗中观察他?”
“嗯……”小信子犹豫了下,道,“他的确有些怪怪的,但也不像是坏人。”
“哪里怪?”公孙问。
“他对贡品很感兴趣,不止对贡品感兴趣,还对送贡品的人感兴趣,另外总喜欢跟一些老先生打听一些关于古董或者金银玉器的事情。”小信子不愧是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的贴身随从,十分的细心警惕,“我起先怕他手脚不干净,但是他又没有,所以可能只是纯粹比较感兴趣吧。对了,他对画册也很感兴趣,我看到过几次他一个人在藏书房翻一些残卷,看得很认真,等他走了我去看过,都是一些地方志和关于妖魔神怪的画册。”
众人都觉得越听越可疑,他是库房的太监,每日擦拭整理藏卷,顺便翻翻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但是他究竟在查些什么呢?
这时,外头南宫纪和陈公公也来了,果然,他俩都查到了……那个可疑的,叫做“小东子”的,胳膊上有纹身的小太监。
赵普起身,对公孙一挑眉,“走书呆,我们去会会那个小东子。”
公孙站了起来,扁着嘴跟着他出门,还是“书呆”……这臭流氓!
赵普边走,边见公孙对着自己斜眼睛,他有些搞不懂,那书呆子是有什么不满,还是纯粹在抛媚眼?哎呀,那一对凤目好媚……
“奶奶滴!”赵普突然骂了句街,随后甩头,竟然觉得那个书呆子媚,自己昨晚睡觉的时候一定撞到头了。
公孙狐疑地看着一个劲甩头的赵普,无缘无故就骂街啊,这流氓什么毛病?
……
而开封郊外的树林里,展昭焦急地蹲在枝头,也不敢靠近,望着远处马车前的情况,以及忍受着那古怪的笑声——马车里的人,内功不是一般的高啊,那耗子不会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