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对陆安歌鞠了一躬。“敢问可否带我一同上山?”
“你上山去做什么?”巨人抱着陆安歌的腿问。
“听说天机道长德行高超,能行仙术。我天性愚笨,一直想要拜访道长,求他将我变得聪明一些,无奈每每到了山脚之下便被小道士们阻拦戏弄,上不得山。还望恩人带我上山,再行一善。”说着又是一个鞠躬。
陆安歌点了点头,转身往茶棚外走,一面叫上茂骐:“走吧。”
☆、【旧时】二
道观不像个道观,倒似座宫殿,金碧辉煌。道观外排了一列长队,老的小的,男的女的,手里牵着猪羊的,拎着酒壶的,还有腰上缠着鼓鼓囊囊钱袋的,在山顶缭绕的白云之间,似一条长龙忽隐忽现。
一行三人朝那壮观的队伍一阵打量,茂骐先一步走到队伍最末,老老实实地排起队来。
巨人见着嘟囔了一句:“这得排到什么时候?”一面抬头瞧向陆安歌,等看他有什么指示。
陆安歌没发声,环顾一圈观外空地,找了棵挨在路边绿叶茂盛的大树,坐到树荫下乘起凉来。
日头自空旷的宫殿顶上斜斜地照射下来,让道观外队伍里的每一个人脸上或是泛红,或是汗流不止。队伍里的茂骐也有些耐不住酷热,解开外衫,盖在自己头顶上遮挡日头。
然而队伍始终不动,眼见一个时辰过去,却连一个打观里出来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是进观了。巨人的耐心消磨很快,忍不住道:“这个天机道长到底在里头干什么?就是修炼房中术也该差不多了吧。”
陆安歌斜了他一眼,依旧不做声,闭目养起神来。
过一会儿,队伍最前头终于进去一个人,紧接着,一群小道士自观里奔走而出,边走边轰散门外的长队,大声喊道:“结束了!今天的名额到此为止!”
排长龙的人群顿时怨声载道。
“已经排了半个月了,到底什么时候能见上天机道长一面?”
“我从五十里地外慕名而来的,已经在这住了三个月了,盘缠都用尽了!”
“哎,散了吧,散了吧。有这闲工夫,不如多跟媳妇恩爱,孩子现在约莫都能耕地了。”
抱怨归抱怨,却也懒懒地散走了。
茂骐兀自颓丧地转身往陆安歌那头走,一面撤下盖在头顶的衣衫,露出晒得发烫的脸蛋。
“我们不如明日再来。”茂骐建议。
陆安歌不答话,仍旧坐在树下,半眯着眼瞧道观门口赶人的小道士。
那头的道士回头看见树下还有几个人赖着不走,于是大步流星地过来轰人。
“看什么呢!走了!说你们呢!”
陆安歌这才悠悠地立起身来,不紧不慢地对那小道士说:“去告诉你们师傅天机,他的师叔陆安歌回来了。”
一旁的茂骐和巨人吃了一惊,皆是疑心自己听错:天机道长的……师叔?
小道士听闻此语更是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瞪着面前容貌年轻,仪表堂堂的男子,随后才注意到此刻陆安歌握在手里那一柄白玉色剑鞘的宝剑,剑鞘上还镶了红蓝宝石,正是天机道长墙头画像里所绘,教内失传已久的白玉剑。
“没听见我的话?”陆安歌垂眼看那小道士。
小道士一听,吓得浑身打颤,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回观里,边跑边叫:“师傅!见鬼了!师傅见鬼了!”
☆、【旧时】三
天机道长连奔带跑地从观里抢道而出,一眼瞧见陆安歌时十足一愣,再定睛仔细一看,顿时惊得四肢发颤,一下跪倒在地,大呼:
“天机恭迎陆师叔回观!”
这个天机道长看起来年岁并不大,顶多五十来岁模样,嘴上两撇小胡子梳得齐整,两头翘起,头发也是黑得油光锃亮。脸上倒没几道深刻的皱纹,唯独眼里老年人的深不见底和一丝狡黠出卖了他的年龄。
陆安歌在茂骐与巨人以及一众不明情况的小道士们难以置信的注视下,颔首自天机道长身边走过,径直往道观里去,一面道:“进去吧。”
一入观中,茂骐与巨人被好茶好座伺候起来小憩,早先几个时常欺负茂骐的道士,这会儿摇身一变,成了笑容可掬的乖巧好弟弟,嘘寒问暖甚至为两人摇起了纸扇来。
天机将陆安歌请到自己修行的屋里,对着他好一阵观赏,这才难以置信地抬起眉毛赞叹道:“师叔,你真是别来无恙啊!”说着一面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妄图摸一下陆安歌干净得能反光的脸颊,被陆安歌拿眼神吓退了回去。
天机收回手,又艳羡地盯着陆安歌的脸说:“师叔你离开道观那年我才十二、三岁,如今快五十年过去,你竟还同别时一模一样……莫不是,莫不是……你真得道成仙了?!”
陆安歌闻言暗自冷笑,斜睨天机,见他眼里写满了憧憬与期待,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对天机道:“我倒听说道长你无所不能,已是修炼成仙。”
“不,不!”天机慌忙摆手澄清,“那都是山民乡里误传的谣言,是外人对我的误会,人言可畏,陆师叔切不可轻信哪!”
陆安歌不理,目光在房内环扫一圈,自房梁上抹的金漆,到屋内摆的玉屏,再到桌上搁置的珊瑚,无一放过。天机也随陆安歌的视线在屋内游荡一圈,额边的冷汗不觉滑落。
但见陆安歌勾起嘴角笑道:“山民乡里对你确是爱戴有加。”
“不敢,不敢。”天机一阵摇头,情急之中顾左右而言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