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气无力的道:“我们早就说好了,私事和公事不能混在一起。”
“我说好什么了我?”本来要走的知红军立刻停下了脚步,没好气的道,“就你现在这样子,还和我谈条件?”
“我不是和你谈条件。”败城压抑着心中的烦闷,试图讲道理,“况且,这事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知乐成年了。”
“他就算八十了,也是我儿子,你算什么?我管不着,你就管得着了?”知红军要刻薄起来,别人借一百张嘴都比不过,“这事就这么定了,你爱去哪去哪,我多说一个字我就是棒槌,行吗?”
“我……”
“我什么我?早散早好!你们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我想的是……”
“你想什么我不管,只要不祸害我儿子就行!”
“你他妈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败城终于怒了,咆哮起来,“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知红军吓了一跳,转瞬就恢复了过来:“你不是不爱说吗?”他就是那么得理不饶人,比败城吼得还大声,“不爱说你就别说,一辈子别说话,你就呆这儿发霉吧你!你冲我吼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受伤的!”
“如果不是你扯出来的事……”
“操,你还真赖我头上了?”知红军一听,顿时炸了,“我说你这思想趋势可不对啊!你出任务受伤,结果怪我?我叫你们来的?”
刚才那话一出口,败城就后悔了,讷讷的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啊!?”
俩人越吵越厉害,连吼带叫的,不一会儿,附近几幢楼的人就都来了。他们察觉时,已经吵出真火来,你一句我一句不停。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等他们回过神来,脸上都挂了彩,被人架开来时,还像是混混般试图给对方一丁点打击。
“姓败的,我告诉你,你别想再带我儿子!”知红军还算有一丝理智,没当众说出什么混话来,“我们从此没关系!操,自己没本事还乱怪人了!废物!”
“你再说一句试试!”败城怒气冲冲地喊,在知乐的胳膊中拼命挣扎,“来啊!看看谁是废物!”
“和我这个快五十的打,你有脸!”
知红军被人好说歹说的拉了出去,门一关上后,败城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坐到了地上,低着头直喘粗气。几分钟后,他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小爹。”
败城不想说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和知乐单独相处了,以前的那些时光仿佛是梦一般。如今,梦已经醒了。
“小爹,我的头发长了。”
败城头也不抬地道:“自己去剪。”
“我想你给我剪。”
“没空。”
“小爹,我剪刀都带来了。”知乐的声音怯怯的,“你给我剪下嘛。”
“没空。”败城仍旧重复着这句话,其实他的内心憋着一大堆话,却都压了回去。
你觉得我只配给你剪头发了?
你觉得我就这点本事了?
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
理智上,败城知道这些话不应该说,这件事和知乐完全没有关系,他不该把内心的郁闷发泄到无辜的知乐身上。可是,他很痛苦,还无处诉说,也不可能到处说。他是个男子汉,必须独自担当这份痛苦,孤独令痛苦成倍增加。
“乐乐,你去理发室剪,好吗?”败城尽力让口气温柔一点。
“不要。”知乐像是铁了心般,蹲在败城身边,死死盯着那张熟悉的脸,道,“小爹,我要你给我剪。”
败城无奈地转过脸,正好对上知乐的大眼睛。他们互相对视着,即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慢慢的,他的心不再那么燥动,似乎堵在喉咙口的坚冰融化了。
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给你剪。”
把厚重的窗帘拉开,在杂乱的房间中央摆了个凳子,让知乐坐好,败城拿起理发剪,开始不知道第几次为知乐剪头发。
阳光中无声飞舞的灰尘与理发剪轻微的卡嚓声构成了静谧的画面,败城剪得很专心,知乐也配合的低着头。他们没有说话,直到阳光在地上走了一小格,从一边走到另一边。
“小爹,我们以后还会在一起的。”
败城的手停顿了下,随即又恢复了过来:“嗯。”
“你就算去了教导队,也是在学院里的。”知乐轻声道,“等我从这个学院里毕业了,我可以申请不去特种大队,我也在学院里,当教官也好,当后勤人员也好,我觉得这样就好。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会在一起的。”
败城的手不住颤抖着,却不得不强抑住心中狂涌而出的感情。
“我们会在一起的。”知乐低着头,年轻的嗓音执拗地重复着这句枯燥的话,“如果我被分配去了特种大队,我就申请退伍,再来这儿开小卖部,肯定生意很好。”
败城拼命拉回理智,命令自己开口:“乐乐,你还年轻,国家培养你花了很多钱,你就这么退伍了,你对得起谁?”
“我不可能对得起所有人。”知乐似乎早就想过了,认真的道,“我又不是神仙。”
“那你也不应该这么眼光狭小……”
“我不管!”知乐突然喊了声,“你都已经奉献了,我就不能自私一点吗?我连陪你的权力都没有吗?”
败城的手终于停了下来,他放下理发剪,张开胳膊,把知乐揽在怀里。他必须很努力才能忍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