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想控制住整个朝廷应该很难吧,别的不说,不管是你落日宫还是我出云山庄,但凡你我俩人在其中坐镇,一般有谁敢明着造反?”
关莺摸着下巴想了半天,颇觉苦恼的皱起眉头,最后是近乎胡搅蛮缠的拍了桌子。
“这也难说,那群人既然没有武功,想杀人多半都是用毒或是暗杀,再加上皇帝后宫三千,一人一个毒馒头,噎都能把皇帝给噎死。”
秦止:“……”
你就扯吧!
别说是皇宫内院这种不以武力值说话,光玩兵权勾心斗角拉帮结派成瘾的地方,单说你一个落日宫主死了,手底下就已经掐得个头破血流了,右长老把左长老撵到江湖上和老鼠躲猫一样,七个堂主和右长老又分成两派互不相让,也亏得是你落日宫里算是齐心,七个堂主中间没有互相掐起来。
“……但如果不是毒死了皇帝呢?”当然,吐槽归吐槽,秦止倒也没忽略掉关莺所说的可能性,“弄成生重病,昏迷不醒,又或者是干脆把皇帝打成个傻子,只要皇帝这个人还活着,并且能够往龙椅上每天坐坐,至于发话的是不是他本人,好像应该也不是非常重要的吧。”
关莺似乎是颇为惊喜的倾身过去,赞许的拍了拍秦止肩膀,继而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低头往桌子上胡乱画了半天,从落日宫的小局势出发设身处地的想了想朝廷可能的构架之后,才慢慢接了下去。
“这倒真有可能,把皇帝打成个傻子,再把他当个摆设供在龙椅上,稳住支持皇帝的那一派,乱党再把持住朝政假传圣旨把军队召回,糊弄过这一时争取到时间,等叛军占据大部分江山之后,皇帝那一派就是发现不妥,也没办法逆转局势了。”
秦止叹了口气,默然无比的扭头看了依然在床上昏迷得不亦乐乎的男人一眼,继而和关莺双双沉默半晌,俩人才默契无比的抬头对视一眼,同时脱力扶额。
“就算说是这么说……你真信么。”
皇帝能呆坐着被人打成个傻子?
这种话简直比羌人仅凭着几百人就想夺取中原江山来得更加不靠谱。
“……所以说,我才不乐意和朝廷那帮子人打交道,权力这种东西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要个几十年有什么用。”颇觉头痛的叹了口气,关莺朝着夏至招招手。
后者立刻屁颠屁颠的又凑近了半步,弯下腰来恭候自家宫主吩咐。
“三天了,到底人打算什么时候才到?”
秦止同样是一脸沉痛的回头看了掌柜的一眼,意思和关莺一模一样。
既然局势已经牵扯到了龙椅上的屁股到底是谁的问题了,那么自己家里这种你争我夺的一个继承人问题自然而然就得靠边站,毕竟想爬上树顶还得那棵树依然存在,否则谁都别想活下去。
掌柜的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明晃晃的泛着油光的冷汗,努力的冲着自家少庄主赔小心。
“消息三天前就已经递出去了,快马来回也得五天……”
“那倒不用。”脚步声轻飘飘的落在房顶上,关莺尖着耳朵听了半天,慢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一身素衣的女子飘飘荡荡就那么随着碎瓦给落在了自己先前坐着的椅子上。
“属下见过少庄主。”
继而又颇为优雅的顶着满头灰尘冲着关莺拱手为礼。
“九婳素来仰慕落日宫主声名,今日一见,宫主风采果真不同凡响。”
关莺:“……”
说实在的,她真的不觉得这女的是在夸她……
迷局
其实关莺的下属也就比秦止的暗支心腹晚到那么半步而已。
不过比起来九婳直接踩破房顶掉下来的相见方式,关莺连人都没见到,只是在踏出汇江楼大门口时,收到了一块朴实无华的木刻牌子。
“让你送牌子进来的人呢。”关莺微微侧过头,冲着夏至点了点,后者心领神会的摸出几个铜板塞到了屁颠屁颠还等在原地领跑腿费的小乞丐手里。
脏得连五官都看不清的孩子四下看了一圈,迷茫的冲关莺摇了摇头。
“走了,是个很和气的差大哥。”
秦止:“……”
关莺这是直接把人安□了朝廷机构了么!
你身为一个魔教之首反江湖头目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抢应该是属于自己下属的职位啊!
关莺朝墙角看了一眼,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冲着小乞丐慈眉善目的伸出手。
“跟我去个地方,你一天能讨多少银子?”
小乞丐嘿然一笑,似乎是颇为赧然的低了头,把手往自己本来就已经黑不拉几的衣服上用力擦了擦,才抬手握住关莺左手。
九婳看着关莺嗤笑一声。
“素来听闻关宫主事事喜欢亲力亲为,九婳原本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所传果然非虚,不过就是杀个传信的孩子而已,关宫主也要亲自动手么。”
关莺顿时颇觉惊异的瞥了九婳一眼,又越发讶异的看向秦止。
“她真是你手下?”
秦止不尴不尬的冲着九婳比了个“你最好现在就给我闭嘴”的手势,让她赶紧少说话多汇报才是正经。
关莺又看了秦止一眼,最后还是把自己的后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屈起一根手指敲了敲木牌,从中抽出个中空的小圆筒,捻出一张卷得严严实实的薄如蝉翼的字条来。
九婳看着关莺的目光越发轻视起来。
自己得到的消息是朝廷不管哪一方的势力都打算拿着落日宫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