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我没事。”
管涛嗔道:“还说没事!若不是我和你师父来得及时,你这漂亮的小脑袋瓜便被人打得稀烂,再不能满口鬼话来哄你师娘啦~”
周子峻正待说话,突听门响,一个声音大声道:“好你个小鬼头!一醒来便和你师娘说笑话,我看你这精神头倒还不错!”来人身材高大,虎目含威,虬须如铁,正是师父周冈。他乍见恩师,又惊又喜,叫了一声“师父!”音带哽咽,险些掉下泪来,随即省起忙又忍住,然而一揉眼睛,突见师父身后还跟着一人,一看之下,不由大感意外,失声叫了出来。
那跟着周冈进来的不是别人,赫然竟是失散多日的张守墨!
师父与师娘为何突然到此,张守墨又是如何与他们走到一处,再看他虽仍是咳嗽,脸上却已无青气,显是毒已解了。周子峻只觉如坠迷雾之中,心中疑问一个接一个,管涛知他心意,微微一笑,自丈夫手中取过粥来,一面喂他一边将发生的事说予他听。
原来周子峻与张守墨走后过了些天,突然有人牵了他出行时的那匹马到镖局来,说是在路上捡到的,看到镖局的印记特意送还来领赏的。留守之人一见不好,急忙报讯给当时正押镖北上的周冈夫妇。周冈得到消息,当下便同谭重商量离队,夫妻俩马不停蹄转道江南,一路打听他与张守墨的消息,不想却在涂州偶遇了孤身行进的张守墨。
“我们见到张先生却不见你,这才知道你俩失散了。多亏他记得你救的那小姑娘家住涂州思平童家村,我和你师父知你若无意外定会先送那小姑娘回家,到了那里一打听,果然你已去过了。我们便又赶着来追你。”她微微一笑,又道,“你既没事,失了张先生这个雇主,是必要往他家里去一探究竟的。”
周子峻听得师父师娘一听自己遇险便抛下诸事不管赶来,心中大是感动,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我丢了性命不打紧,丢了咱们镖局的招牌,可怎生对得起师父。”
管涛道:“胡说!这招牌值个什么!你若丢了性命,你师父和我才是吃了大亏!”
周子峻道:“是。”转头对张守墨道:“张先生,那晚我带了双双回去你已不见,却是怎么回事?你的毒呢?已解了吗?”
张守墨一边咳嗽一边笑道:“此事说来也是我的运气。周兄弟你走后不久,不一时我便听到外头有些响动,我支撑着出去一看,那屋主一家大小却也都倒了。我当下便着了慌,不知这毒还会害到多少人,于是不敢再待在室内,跌跌撞撞地出了门,想到外头去等你。不想天黑,我又慌不择路,竟走岔了道昏倒在路边,恰被路过的‘圣手神医’黄善救起。待我醒来与他说起双双之事时已是三日之后,他听说还有个小姑娘也中了此毒十分关切,与我赶回那户人家,屋主却说你们已经回来过又走了。我猜想你定会先送双双回家,因此便自行前往涂州与你相会,不期却遇到了周镖头与夫人。我们一路过来,到了楚州猜你们定走水路,便换了船追来,不料竟在河道上见你遇险……”
管涛截口道:“可是好险!若是我和你师父迟到一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说着抚摸他的头发,大是爱怜。周冈却哼了一声欲言又止。张守墨知他师徒另有话说,又说了几句闲话之后便先告辞回隔壁自己屋里去了。待他出了门,周冈叫来伙计收了碗筷,这才将门关上,脸色一沉,道:“子峻,你却是怎么惹上了白家堡的人?”
周子峻一怔,道:“那二人是白家堡的人?”
周冈道:“我虽不认识那两个人,但从他们所使的兵器与武功路数来看,恐怕他们便是白家堡中的大力神与灵刀客。白家堡素有侠名,是当今正道之首,你却是做了什么惹到了他们?”说到最后一句,口气虽仍轻描淡写,眼神却已殊为严厉。管涛也收回手坐到一旁,静待周子峻回答。
周子峻苦笑道:“师父,弟子实是不知怎么惹到白家堡的人。事实上,在数日之前,弟子根本连惹到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当下一五一十将这一路的情形说了,末了道:“前日况先生将弟子踢落水中,显然当时局势危急,也是弟子命不该绝,竟然遇到了师父师娘。”
管涛听得心惊肉跳,不想这个徒儿
第一回孤身押镖竟遇到这么多凶险,心中又是疼惜又是疑惑,对周冈道:“大哥,这白家堡平白无故追杀子峻,却是什么缘故?”
周冈不语,沉吟了一阵,突对周子峻道:“你可还有什么事瞒着你师父?”
周子峻大惊,顾不得身上伤痛翻身下床,走到他面前双膝跪下,道:“弟子对天发誓适才所说绝无半句虚言,亦不敢对师父有所欺瞒!”
周冈听他说得情真,不由叹了口气,道:“若非你是我一手养大,知徒莫若师,否则你之前那番话,我是一个字也不敢信。”
周子峻大愕,道:“为什么?”不提他疑惑不解,便连管涛亦是面露诧异之色,周冈知他二人心思,摇了摇头,先对周子峻道:“你起来,坐回床上去。”
周子峻挣扎着爬起来依言坐回床上,周冈这才道:“你可是奇怪,百毒药王既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神医妙手,若论用毒救人,当世只怕他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但为何江湖上无人提及,为师行走江湖,亦不曾对你们说起此人?”
管涛道:“说来确是奇怪。子峻年小不知道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