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了,你不觉得这里冒出这座小楼很是奇怪?”
姚青缃道:“奇怪也罢,什么也好,总之,我们现在就上路。”他站起身来,陶逸之略一迟疑道,“现在就走?”
姚青缃道:“现在不走,你还想在这鬼怪窝子里呆一晚?”
陶逸之道:“你既知道,为何还肯住下?”
姚青缃冷笑道:“不是你定要住下么?好在他们还算聪明,虽然鬼头鬼脑,还没真作出什么来。否则,有得他们好瞧的。”
陶逸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笑道:“一个小桃妖,也在这里口出狂言。”
姚青缃冷冷道:“那也要看是哪一种桃妖了。”
仿佛是要答他这种话,红袖花枝招展地出现在门边,笑道:“二位公子都醒了?早点已经准备好了……”
姚青缃道:“你这里的东西我担心吃了会死人,不必了。”
陶逸之对红袖抱歉地笑了笑,跟着姚青缃便下了楼。一旁红袖还站在那里没动,直到那小伙计鬼鬼崇崇地钻到了她身旁。
“红袖姐,人妖殊途,人妖殊途,想清楚啊!”
红袖一巴掌拍在那伙计头上,喝道:“小鬼头,要你多话!”
陶逸之对时间记得并不那么清晰。日出日落,若要刻意地去数也就太无趣了。也懒得记路,就跟着姚青缃,在弯弯曲曲岔道横生的山里走。走了似乎很久很久,有时候明明没有路,一绕一转,便又是路。有时候明明有平坦的大路,偏要去走那荆棘丛生的地方,走上一阵子,竟然又是柳暗花明。
一路上,那朱非苏蜀红袖等人再没出现。陶逸之也安下心,有姚青缃在身边,这段路几乎是他能够梦想的全部了。陶逸之在夜里,常常捏着他的下巴,笑着问:“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姚青缃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想问的,恐怕不是这个吧?”
陶逸之承认。姚青缃便笑,滚到他膝上。“我告诉你,我这是第一次出来。不骗你,我一直是在深山里的。至于你说我从哪里学来的,我天生就会。信不?”
陶逸之莞尔。搂着他,轻轻道:“我真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走到头。”
姚青缃奇道:“走到头了就是桃源,那里难道不好?”
陶逸之的眼里现出一种莫名的神色,点点头,道:“好,你说好便好。”
在陶逸之的想象中,或者是意识里,他一直认为,姚青缃口中的桃花源,就会像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一般。石壁里有一洞口,沿着水路而入,便是满山遍野的桃林……当然,也不会有人。
因此,当姚青缃指着一个黑黝黝,深不见底的大洞对他说那就是入口的时候,陶逸之实在是没有心理准备。看了半日,方笑道:“无底洞?你不是说一道溪流是入口?”
姚青缃道:“有底的,多一会儿总会到底。溪流……天热了,干了。”陶逸之想笑,却笑不出。姚青缃双手已搭在他脖颈上,一双眼睛瞅着他,道,“可以走了吧?别说你害怕了。”
陶逸之微微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姚青缃有双极美的眼睛,不算特别大,但极灵活。笑起来的时候,像两弯新月。眼角微微上挑,挑出的是说不尽的风情。他的妩媚不是外露的,是一种深藏在骨子的蚀骨的媚态。
“我说过,我没有什么可怕的。”陶逸之看着他的脸,姚青缃的脸颊绯红如火,“你的脸红得像盛放的桃花一样。”
姚青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是滚烫的,像火烧一般。他的手却冰凉,让他自己都打了个激灵。陶逸之笑道:“青缃,我觉得,你很兴奋。就算是跟我亲热,最忘形的时候,我也没见过你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兴奋。”
姚青缃眨了眨眼睛,道:“是么?大概是因为回家了,所以特别高兴吧。”
陶逸之又笑,捏了一把他的脸。吹弹得破的花瓣般的触感。“小心啊,花开得太盛,就免不了快要凋谢了。”
姚青缃突然笑了起来,嘴唇勾成一个美妙的弧度。“不会的。我是不会开谢的花。”
陶逸之道:“是么?不会开谢的花,那就不是花了。”顿了一顿,道,“我知道你等了很久,等不及了。其实,我也等不及了。”伸手搂住他的腰,道,“如果是你想要的,刀山火海我都跟你去。话是我说的,我不会反悔。不过,你可不要后悔呐。”
姚青缃还未来得及咀嚼他这句话的含义,便被陶逸之搂住跃下了那个洞穴。陶逸之只觉耳旁风声呼呼,眼前一片黑暗。终于触到实地时,鼻端一阵阵的腐败发霉的味道。骤然从空气清新的山林里来到这里,陶逸之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欲呕。抬起头环视四周,以处都是光秃秃的石壁和怪石,其形千奇百怪。莫说千树百树的桃花,这里除了狰狞怪石,可说是寸草不生。心知这里定是山中环抱的另一个山头,刚才那个洞穴,应该是条近路。尤其诡异的是,四周都弥漫着一重浓雾,那雾竟是一种带着点铅灰的桃红色,浓浓粘粘,重得看不清天色。若是这雾常年不散,这里恐怕根本分不清白昼黑夜。那股让陶逸之不适的味道,就是这重雾散发出来的。
16
姚青缃静静站在一旁,见陶逸之只是四顾打量,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问我?”
陶逸之道:“问你什么?”
姚青缃一楞,却不知道如何说的好。只听一个老人声音在一堵大石后响起:“问你为何看到此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