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上眼睛,他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在夜店里和沈星捷碰面的情景,如同按下了循环播放键,沈星捷的厉声质问一直在他耳边回荡。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
或许一切都源于他个人的自私。
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情,他的身份不被社会所接纳,沈星捷的父亲私底下找他谈话,明确的向他表示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那个时候,他确实已经对沈星捷动了心,他到底是喜欢这个人的,可另一方面,他却不认为他们俩能够好一辈子,当一对普通的同x_ing恋人已经很不容易,身份更是这段感情路上的一层障碍。
让他害怕的事情有很多,他害怕沈星捷迟早有一天会承受不住家人和社会舆论的压力,和他提出分手;他害怕自己离开中国去了伦敦以后,和沈星捷拉远了距离,感情从此产生隔阂,最终分手,;那个人的笑容,对他全情投入的喜欢,都是他所贪恋的,他害怕结束这段感情对他来说实在太难......
于是他做了一件极其自私的事情,他选择就这么在世界上突然消失,没有任何分手的话语,却足以让沈星捷在未来的日子里对他有所牵挂,无法忘怀。
不仅自私,还极其卑鄙可恶。
归根到底,他就是对这段感情不够信任。
“咚——”的一声闷响,正在睡梦中的尚白惊醒过来,客厅的角落处,他的那只乌龟第n1次越狱了,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从饲养缸里跑了出来,结果落地的时候没站稳,龟壳着陆翻不过来,蹬着四条腿在那不停地挣扎。
尚白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把他捡起,重新放回饲养缸中。
这乌龟是他当初在路边捡来的,那时候还特别小一只,不到他巴掌的四分之一,尚白不是喜欢从路边捡小动物的人,当时这只乌龟的龟壳上被人用小刀刻了个五角星的图案,兴许就是它后背上的这没心情,驱使尚白将它带回了家中,至此一养便是六年,这个月一过,便正式迈入第七个年头。
乌龟趴在水里伸长脖子,定定的望着它的主人,这是它想要讨食的表现,尚白从旁边取了一罐龟饲料,打开一看已经寥寥无几,他将剩下的龟饲料全倒进饲养缸,转身抄起茶几上的车匙准备去一趟水族店,临走前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回房间将放在书桌上的盒子一并带上。
前往商圈的路上,情报部门的一位朋友打去电话,让对方帮忙查找一位游客的信息,姓名和护照号码都有,想要知道沈星捷的住处不是难事。
汽车停在一家手工饰物作坊前,据说这家作坊在当地颇有名气,尚白是头一次光顾这种地方,他跨入店门,直接把手中的盒子拿给店老板看。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他指着盒中的那一堆东西,问老板:“可以帮我把这些做成水晶球吗?”
老板为难的摇摇头,“实在抱歉,我们造访这里没有懂得做水晶球的手艺师傅,要不您去别的地方再问问?”
别的地方......这已经是他到过的第八家店了,前面七家都没有人能够接受,这次也不例外。
rubee刚来里约不到一天就水土不服,感冒又发烧,这会儿她丈夫正在床边照料病号,带孩子的任务暂时落在沈星捷头上。
小菊和桃子站在水族店的玻璃缸前,边磕冰棍边看水母在里头游来游去,他们似乎很喜欢这种通体透明的飘逸生物,嚷着非要沈星捷给自己买一个,沈星捷当然是拒绝的。
“给你们买了你们也带不回国内,看一下过一过眼瘾就好了呗。”
“买一个嘛,就一个,大不了我们回国的时候再把水母送回去店里。”两个小姑娘闹起了别扭,沈星捷不给她们买,就赖在店里不肯走。
“求我也没用,再这样的话我要你们偷偷在外面吃热狗炸j-i薯条冰激凌的事情告诉你们老妈了,是想继续跟我出来浪还是禁足在家,你们自己选吧。”
两丫头还挺机灵,一听马上就不闹情绪了,乖乖地趴在玻璃缸前继续安静看水母。
水族店里有很多喊不出名字,五花斑斓的热带鱼,也有一些品相很普通的家养金鱼,它们跟沈星捷以前养过的那两条十分相似,估计是同一个品种的。
当年他在集市上把捞到的两条小金鱼送给尚白,还给金鱼取名为花花和点点,后来尚白离开了,两条小金鱼又回到了他手中,距离他去日本的时间越来越近,当时他还犯愁着该怎么安置两只小家伙,结果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小白正蹲鱼缸旁边一个劲儿咂嘴巴,花花和点点已经没了踪影。
那天晚上他哭了很久,无奈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没法责骂小白,任凭再伤心也只能自己憋屈着。
为了纪念两条小金鱼,他特意在后院里给它们建了一座石头墓碑,花花点点死得连尸体都见不着,石碑底下埋着的是小白的粪便。
往日的伤心悲痛在现在看来是那么的搞笑,沈星捷对着跟前的金鱼,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先生,请问想买一点什么吗?”店老板此刻正跟一名客人说话。
沈星捷本没在意,却在听见那人开口的瞬间,怔了一下,迅速转过身去张望,那人就站在距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地方。
这并不是尚白平时光顾的那家水族店,他那位情报部门的朋友办事效率奇高,三两下功夫便将尚白想要的信息提供了给他。
得知沈星捷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