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改来改去,的确工作效率提高了许多,但他们还是很不习惯啊。
比如公文居然不能卖弄文采,实在是太让这帮名士们难受了。
有官吏偷偷找到司俊,希望司俊劝一劝皇帝陛下,比如用“祖制不能改”之类的话来搪塞一下皇帝陛下的搞风搞雨。
司俊微笑:“祖制不能改?那什么是祖制?是周分封三国?还是秦苛法治国?或者是太祖遍地异姓王?文景时尊黄老术?或者再来一次武帝时独尊儒术?”
“说起来,周时不允许私学,教育只是贵族才能享受的待遇。但孔子首创私学,不拘来历职业身份地位,收得门徒三千,这也很不尊祖制吧?”
来人面红耳赤,想要反驳,但又被司俊堵得哑口无言。
司俊笑着摇摇头:“所谓逼着陛下遵祖制,究竟遵的是什么,你明白,我明白,难道陛下不明白?你究竟是希望陛下是雄主,还是希望陛下遵祖制,或者说,遵臣下的意思?”
来人的面红耳赤变成了面色苍白。
这时候刘荨正好推门进来——虽然是司俊的书房,但刘荨向来不敲门,也不担心司俊不方便。甚至他暗搓搓的希望司俊在掏鼻孔抠脚什么的,他好将司俊的笑料记下来。
但显然,司俊并不是个抠脚大汉。
刘荨进来时,见到几人围着司俊,也不惊讶,笑道:“你在教训人?需要朕回避吗?”
来人立刻给刘荨行礼,因为刚才司俊的诛心之言,他们不知道刘荨听到了多少。这行礼,就跪的急了些,差点直接滚在了地上。
刘荨忙道:“诸位请起,别在意,就当朕不存在。”
说完后,他首先当这几人不存在,走到司俊面前,抢了司俊的茶喝了一口后,才道:“你不是说今天带朕去试种了新作物的庄子逛逛?见你这么久没出现,忘记了?”
书房中人这才注意到,刘荨换了一身便于骑s,he的常服,明摆着要隐藏身份出去浪。
司俊道:“耽误了些时间,且待我去换一身衣服。”
刘荨转头问道:“这几位卿家也要一起去?”
来人立刻摇头,忙说不打扰。
刘荨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嘴里还是道:“那朕就不送你们了。”
那几人忙道不敢不敢,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刘荨失笑:“你们在说什么,怎么这几人显得这么惊慌?”
司俊道:“不过是些被人诓来当枪使的人。”
刘荨挑眉:“哦?难不成我改个公文,j-i,ng简一下工作流程,都有人闹?”
司俊道:“这不在于陛下你改了什么,只在于你改了。”
刘荨道:“了解了解。我在门口等你,你先换衣服。真遗憾,我还以为他们对庄子也感兴趣,还想带他们一起去,问一问推广新作物的事。”
结果这群人丝毫没有这意思,倒是让他有些失望。他们在推广新作物前,丝毫没有想想去观察一下田地的意思吗?
他刚得知地里结出了小玉米,就想去查看一下,这群人都不好奇呢。
司俊道:“过段时间,应该会有人陆陆续续来看。”
刘荨道:“把来看的人记下。不关系的人,朕好将其调到和民生无关的位置。”
刘荨并不是觉得没人都必须关心民生。只是民政等事,还是交给关心民生的人更好。其他人可以去军队,可以去审案,可以去外交,还可以去著书立说。
所谓物尽其用嘛。
司俊微笑着揉了揉刘荨的头,道:“好。”
刘荨晃了晃脑袋:“我现在又不是猫,不准揉脑袋,我先出去了。”
司俊点头。
没等多久,司俊就换好衣服,和刘荨一起出门。
他在门口的时候,见刘荨身边多了一人。
那人见司俊出来,忙拱手行礼。
司俊微笑道:“我就知子孟得知玉米结果的消息,定会来寻我。没想到这么快。”
刘初忙道:“初也只对这些俗事感兴趣,州牧莫怪。”
“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司俊道,“若这都是俗事,那俊倒是乐意一直俗下去。”
刘初忙道:“州牧高德!”
刘荨道:“得了,快出发吧。你们两还要商业互吹没完没了了吗?”
刘初好奇:“何为商业……胡吹?”
刘荨道:“呃……这个这么解释呢……举个例子吧,两家酒店掌柜见面时,不断说另一家的饭有多好吃?”
刘初:“……”
司俊忍笑,道:“快出发吧。我们再商业互吹下去,陛下就该来拆台了。”
刘初又问:“何为……拆台?”
刘荨c-h-a嘴,道:“就是有人在台子上唱戏,有人直接把戏台子拆了。”
刘初:“……”
总感觉陛下和州牧说的话常人都听不懂呢。不过经他们一解释,倒是觉得很贴切。
刘初本来有些紧张,没想到前来州牧府寻司俊,正好在门口遇到皇帝陛下。不过经这么一打岔之后,他心中忐忑少了许多。
刘初和许多司俊麾下傲气的幕僚下属不一样,他正在骄傲之时,家中突生变故,不得已隐姓埋名自寻前途,前后反差让他性格中多了谨小慎微。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不傲了,只是他的礼数更周全,表现得更谦逊而已。他内心要是不傲,也不会在得了司俊提拔之后,仍旧想着司俊对不起天子,犹豫是否要说出真实姓名。
三人选择策马同行。一路上有侍卫护着,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