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无殊哥哥啊。”
平非灵双眼一亮,喜滋滋地接过花灯,宝贝似的执在手中瞧一瞧。
那花灯做成鱼儿形状,鱼尾活泼地翘起来,灯身颜料柔和,被里面的烛火衬得暖意融融。
平非灵甚是喜欢,追问道:“无殊哥哥呢?”
“元大人在府门之外,等您回话,是否要去同游七夕灯会。”
“我要去我要去!”平非灵毫不犹豫地答应。
苏如异惊讶地瞪眼,问道:“郡主,你不看小烟花啦?”
“对啊,还有小烟花!”平非灵一拍脑袋,“我这就去叫无殊哥哥来看小烟花,看过小烟花再去灯会!”
“郡......”
“你先去花园,我去找无殊哥哥!”平非灵执着花灯便踩起了轻功,飞了没两步,手中灯儿摇摇晃晃,差点被风熄灭,吓得她赶紧落地,不敢再疾跑,只得一边护着灯盏,一边尽量走得快些。
苏如异赶紧跟上她的脚步,无奈小姑娘行得太快,黑夜之中,远远只能看见她手中灯火闪烁,始终跟不上她。
追了好半晌,才稍微近了些,苏如异见那烛火停在前方院落的拐角处一动不动,以为平非灵在等自己,忙笑着跑上前去,直到走近,才见这姑娘神色惊讶又呆滞地望着树丛角落。
不禁心生疑惑,借着灯火,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倏然便也惊大了眼。
——眼前跪着两名衣衫不整之人,正伏低身子向郡主求饶,想也知道方才是在做些什么事情。
平非灵沉默许久,眼底的惊讶慢慢散去,眸光越渐迷离。
“看见了......”
“郡主?”苏如异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又见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哪还顾得上为此景而羞耻,担忧地唤她一声。
“我看见了......”平非灵气息不稳,脑中许多画面闪过,几乎要炸裂开来。
苏如异总算听清。
“看见什么?”
“他们要杀我......”平非灵有些难受地捂住额角,言语混乱,“我看见......无耻......竟要杀我......”
手中花灯落地,火苗受惊,将灯纸燎燃,点点烧毁。
“她要杀我......”平非灵退后两步,抬头望向苏如异,口中喃喃不休。
不知多久之后,那双迷蒙无神的眸子才慢慢有了焦距,色泽深沉,如有墨浪在其中翻涌不息,再后来,层层裹上难平的怒火。
“那个荡/妇!”一声怒喊嘶声尖叫般发出。
跪着的二人早已吓得不知所措,闻声颤抖地向后瑟缩。
平非灵却根本不看他们,忽然便踏出轻功,消失在苏如异眼前。
苏如异逐渐回神,胸膛骤跳不止,虽未听平非灵亲口说出,为医者的直觉却告诉他,这姑娘似乎是醒了。
不禁又喜又惊,手足无措地紧张了半晌,终于想起该做什么,忙向花园跑去。
苏如异跑得气喘吁吁,扑进平非卿怀里。
这人以为他急着要看烟花,笑着揉一揉那脑袋,戏言道:“跑这样急,小烟花又不会不等你。”
苏如异使劲儿摇头,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来,抬头说道:“她好了......”
前言不搭后语,听得这人不甚明白,正欲开口询问,又见一名侍卫急切赶来园中,来不及行近,便匆匆跪拜道:“王爷,大事不好,郡主闯入兰夫人庭院,夺走侍卫佩刀,闹着要进去杀了兰夫人!”
平非卿心中暗惊,蓦地敛眉,再顾不得什么烟花,带着苏如异赶往那处。
“你这个荡/妇!本郡主今日要把你砍成碎片......全都给我让开!”
未入庭院,远远便能听着平非灵不同于往日的言辞,夹杂着侍卫求其息怒之声,一片混乱不堪。
苏如异小跑进庭院,顿时目瞪口呆。入眼的平非灵手执明晃晃的宽刀想要闯进房中,杀气腾腾,岂是他平日所熟悉的样子。
侍卫没得到平非卿的准许,即便是郡主前来,也不敢轻易打开房门,平非灵无计可施,并未怎么学过轻功之外的功夫,如何也挣不过拦着她之人,怒不可遏之时,忽然听到身后来人唤她:“灵儿。”
平非灵动作一滞,胡乱挥刀之手倏然停住,胳膊慢慢地垂下来。
“灵儿,”平非卿上前,根本不及去想其他,只颇为欣喜地行到她身前去,笑道,“告诉哥哥,你是不是好了?”
平非灵抬头看着他,总算得以安静,眼泪一颗颗地滚落下来。
“是不是?”这人心中愉快,几乎要笑出声来。
“哥哥......”平非灵情绪万般复杂,不过是那会的一瞬间,脑中便如同被敲碎了一堵厚墙。
几年来的浑噩诸事尽数变得清晰,激出她满心的委屈和愤怒,看着身前将她从枯井中救出,又将她仔细保护了多年之人,终于崩溃不已。
精神绷到极致,松懈的这一瞬间,入眼景致晃动,无力地昏倒过去。
平非卿喜忧掺半,抱起她回郡主庭院。
而对此一幕,最为欢欣之人,莫过于苏如异。
只有他认为,平非灵骤然清醒,不晕这么一下,反而令人忧心难安:平非灵的神思一时之间需要承受之事实在太多,如果不好好休息,过于激动,是大有可能物极必反的。
倘在这时候将脑子再刺激坏一次,往后就真难治愈了。
苏如异跟在后头,欢天喜地地为她诊脉开方,唤侍女搬来小炉子,亲自在院里熬着药汤,坐在小板凳上,一把看火的小扇子扇得喜气洋洋。
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