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就是,只当给公子赔罪。”其实北堂戎渡哪有什么闹事的闲工夫,只不过这秦湘楼的所作所为,已经犯了忌讳,北堂戎渡自己手上的生意里虽然也有这种事情,但他是什么身份,这样最大限度地收集消息,掌握某些动向都是十分必要的,而这秦湘楼幕后的主子,竟也做这等手脚,他究竟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北堂戎渡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因此只淡淡道:“……你没有资格与爷说话,叫这里的东家来。”
那中年人不防北堂戎渡竟这么不客气,面上顿时一僵,但很快就重新满脸带笑,道:“公子说笑了。”北堂戎渡在屏风后皱了皱眉,也懒得再与此人罗嗦,直接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帮人统统捆了,一个不落地送到衙门去,告他一个暗窥私密,图谋不轨的罪名!”此话一出,那中年人终于变色,索性也不再维持表面的恭敬,一双眼睛看着屏风上的人影,不咸不淡地道:“……公子好威风,只不过咱们秦湘楼也不是什么小家子产业,向来是不怕人闹事的。”北堂戎渡突然笑了一声,声音平淡中却透着一股子直刺人心的寒意,道:“你这是在威胁?爷长这么大,还没几个人敢当面说这种话!”中年人心头微凛,倒是一时间摸不出眼前这客人的深浅,但他身后倚仗的东家实在来头太大,他自忖这京中还没有自家惹不起的势力,因此也只是似笑非笑地说道:“今日的事情,全都只是误会而已,何必闹大?公子且留一线,彼此结个善缘,日后也好相见,至于东家那里,公子还是休要提起才好,不然只怕……”
这话里话外虽然似乎还客气,但其中何尝没有软硬施兼之意,北堂戎渡也不理会,忽然寒声说道:“……还待着做什么!”话音未落,跟他出来的几个人顿时一同出手,随中年人过来的那十余条汉子见状,当即迎身上前,只听得拳脚互击之声,伴随着阵阵惨叫,有人甚至被从窗户中打飞出去,一时间场面大乱,其他临近处的客人非富即贵,被这边的打斗吵嚷之声惊了兴致,不由得面色不愉,纷纷叫了随从前去查看,这些人到了北堂戎渡屋外,只见十来个打手正在院内的空地上翻滚呻吟着,过来查看的这些人当中,有一个蓝衣男子腰悬长剑,见了这一片狼藉场景,皱眉喝道:“何人在此喧哗,惊扰贵人!”刚说完,却与正从房内出来的孟淳元打了个照面,顿时微微一惊,他自然认得孟淳元,再一看又有几人也是熟脸,平日里总跟在那位爷左右,哪里还能猜不出房里的正主是谁,因此忙快步返回自家主子身边报信。
那中年人见此情景,已是面色铁青,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方沉声道:“……看来阁下今日,必是要在秦湘楼生事了?”他话刚说完,外面已匆匆进来三五个年轻人,个个都是锦服宝带,生得十分俊美,其中有两个还是蓝瞳,几人进到房中,当先就是一礼,躬身道:“……给叔叔请安。”中年人闻言,只微微一滞之后,脑中便猛然间‘轰’地一声炸了开来,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这几名年轻贵人是秦湘楼的熟客,中年人都是知道对方身份的,乃是近支宗室,眼下口称‘叔叔’,又这等恭敬,他只稍微一想,那屏风后的客人身份,便已呼之欲出!想到这里,再生不出半点心思,先前满腔硬气瞬时间化作流水,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
此时就见一个俊美无伦的年轻人从屏风后走出,目光一转,看了一眼面前几个年纪比自己还略大几岁的晚辈,淡淡说道:“……你们也在。”其中一个容貌柔美的年轻人微微垂手肃立,恭敬地道:“……这楼里的人不知事,可是惹恼了叔叔?侄儿这便招呼人手,将这秦湘楼上下统统捆了,送到衙门里去。”北堂戎渡还没等说话,一旁那中年人已是猛地重重磕下头去,冷汗连连:“求爷饶了小的,这秦湘楼……”说着,却又咽住没有继续往下讲,此时这中年人汗透衣衫,知道自己今天惹到了天大的麻烦,面前这位爷,乃是除了皇宫里那位陛下之外,庆朝最有权势的大人物,一个指头便能摁死自己,不过虽是这么说,此人心中也存有几分侥幸之意,自己身后的东家不是旁人,恰恰乃是与这位爷……想来,或许自己不会有什么大事。
北堂戎渡见中年人如此,就知道这人应该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又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便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等到房里只剩了自己与那中年人时,才负手道:“怎么,有什么话,还不快说!”
中年人苦笑连连,颤抖着拿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一咬牙道:“小的狗眼不识王爷大驾,只是这秦湘楼……今日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楼的东家,乃是沈少君。”
二百五十三. 夜未央
中年人苦笑连连,颤抖着拿袖子擦了擦脑门儿上的冷汗,一咬牙说道:“小的狗眼不识王爷大驾,只是这秦湘楼……今日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秦湘楼的东家……乃是沈少君。”
此话一出,室中顿时就静了片刻,北堂戎渡仍旧负手站着,面上神情不动,只是眼角却止不住地微微跳了几下,他顿了顿,然后看向面前跪着的中年人,目光中逐渐犀利起来,接着又变冷,分辨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意味,也不知道此刻他心中正想些什么,那中年人深深垂着头,不敢抬起来,更不敢去看北堂戎渡的脸色,只是却不知为何,身上却忽然好象有些发冷,北堂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