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见,却又让你怎么也抓不到。
水灵烟绕着山头转了十几个圈,累得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那和尚兴许是察觉到了,又重新落回了寻隐寺院中。
和尚站在回廊之上,面容轻松,咕咕饮酒。
“我说你这女娃是真的笨,一身蛮力,都不会动动脑子的。啧,蠢!”
和尚正在得意间,肩膀处突然被人悄无声息地拍了两下,他转过头来一个人脸正对着他,还不怀好意地笑,顿时踉跄了两步,差点从屋檐上掉下去。
“你,你,你!”
风一栚似笑非笑,“我,我,我。”
和尚怒道:“你别学我,你什么人,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风一栚看着他,“你别管我是谁,我与你打个赌,你敢是不敢?”
“有何不敢,赌什么?”
“就赌要是一会儿若是你赢了,我便剃了头出家做和尚!”风一栚拍着胸脯道,“换你了,你输了会怎么做?”
和尚指着屋檐下的水灵烟道:“好,你小子有胆,我输了就告知她启羽的真正下落!”
风一栚点点头,笑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你输了,请遵守诺言。”
和尚一脸疑惑,“我输了?你还没说怎么个赌我就输了?开什么玩笑?”
“你都说了三遍了,你还没输?你自己想想。”
和尚闭上双眼回想,一拍锃亮的脑门,清脆又响亮。
“好小子,我可以告诉她,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喝了这壶酒,我自然会告诉她。”和尚手执一个葫芦,向前一推。
风一栚接过葫芦,都能听到那葫中酒水晃动的声响,皱了皱眉。
“好,喝就喝,不过你不许食言!”
和尚于胸前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风一栚看着手中的葫芦,上面的污渍斑驳厚重,竟然都看不出这物件的原本底色。他嫌恶地摇了摇头,闭上双眼,举起沉甸甸的葫芦仰面要饮。
“我来!”
他感觉到手中突然空了,睁眼瞧去,水灵烟不知何时站在身旁,仰面对着葫嘴一番豪饮。
“小师妹?”
和尚见他想要上前阻止,一手挡在他身前,用拳头在他胸前重重敲了两下。
“想不到这女娃对你还挺重要,你若是真喝下这一葫酒送了性命,我这好不容易才修缮的寺院,岂不是要毁在你这小子的手里?”
“咳咳!”被他突然这么一砸,风一栚一时内伤发作疼痛难忍,手捂胸口,只能静静看着。
风一栚瞪他一眼,“你这和尚好生狡猾,怎像一个佛门中人?”
和尚笑道:“噢?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不像一个佛门中人?”
他上下打量,道:“佛门中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舍己为人,时时想着普渡苍生。而你,一身浊气,满脸横肉,阴险狡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和尚抹了把眼泪,“你小子说的都对!”
风一栚白他一眼。
和尚又道:“这世间红尘有万丈,妖魔战乱当道,又有谁能从这无尽的深渊当中解脱?所以,世人寻求道,追随佛,乐此不疲。既然佛来渡你,那你就渡他人。可当你一边渡人,一边却只能看着另一些人,掉入劫难,无法自拔。”
说罢,夺过水灵烟手中的葫芦,兀自饮了起来。
“在这黑暗与光明共生的世道下,贫僧一手红尘,一手佛门,哪里容得你这毛头小子来置喙?”
风一栚听得云里雾里,竟不知该怎么反驳他。转身注意到水灵烟,目光无神,脚下踉踉跄跄,在屋檐上跺着瓦片来回踱步。
水灵烟饮了半葫酒,一开始只觉得胸腔火烧火燎,不消片刻全都涌上了头顶,直冲天灵。
她已经听不到二人的争吵之声,眼前模模糊糊,脚下像踩了棉花般轻飘飘的。
左脚往后一蹬,空了。
“小心!”
风一栚眼疾手快,倏地跳下回廊,在落地之前两手接住了她。
他方站定,仰面朝上喊道:“和尚,请你遵守诺言,将信息如实告知!”
“贫僧不会食言,可你看看这女娃,醉鬼一个,说了她也听不懂!”和尚说罢,便飞身消失在了夜色中去了。
水灵烟在风一栚的臂弯中,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头顶上方有一张脸,坚毅的下颌线,高耸的鼻梁,与一双关切的眼眸。
她觉得这张脸像极了昔日的一个人,不禁开口道:“羽叔······”
“小师妹,你喝醉了。”
风一栚看着她绯红的脸颊,迷离的双眼,心又开始慌乱。他松开双手,将她放在地面,转身走到古树银杏下。
伴着阵阵冷风,从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