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极峰上,寒风穿过林间呼啸而来,昏暗的阴影中,众人迎着冷风忽觉瑟瑟发抖,想必是明钧执法就要施法降责了,不禁心中胆寒。
四下无声,静的有些骇人,却听人群中传来一道深厚的声音,响彻云霄,“住手!”
人群中一阵窸窣响动,只见泽慧长老从人群中挤出,窜到了明钧执法的身前。
明钧执法见来者不善,皱了皱眉,语气不悦道:“泽慧师叔,莫要再纠缠,证据确凿,大局已定,不要再替她狡辩!”
泽慧长老看了眼远处的白衣小弟子,一时心急如焚,急道:“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她心境淳朴善良,绝不会做出此等灭绝人性之事,当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依我之计,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诶!”明钧执法无奈叹气,“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便让你撞个明白!”
“玉琼,你抬起头来!”
水灵烟听见一个名字,登时触电般抬起头来,她双眼直勾勾地看向远处,一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明钧执法面向广场正中央,朗声道:“我且问你,你是否勾结外人,盗取了火灵芝?”
玉琼面如死灰,垂着眼帘,点了点头。
“我又问你,齐振南是否是你所杀?”
玉琼缓缓抬起了头,暗淡的眼眸望向了神霄殿前的一袭苍色道袍,眉心不可察地皱了下,咬着下唇,又点了点头。
“好,你既然供认不讳,重罪难赦,按照万宗门规,罚你五道天雷,你可有异议?”
玉琼表情木然,摇了摇头。
泽慧长老见此情势,怎么都无法相信,刚要开口就被人打断。
“泽慧师叔,你可听清看清了,人证物证俱在,掌门师叔虽然将门中事务交予你来处理,但刑罚之事向来由我处置,师叔可要认清本分,不能越权!”
泽慧长老胸前起伏不定,怒道:“你,你这是,是在报复我!”
明钧执法凛声道:“师侄不敢,但凭证据说话而已,不像有些人只会感情用事。门规戒律当严遵谨守,家无家规,何以守四方?”
“哼!”
泽慧长老怒气之下一甩手中长尾佛尘,便在众人开路之下,转身朝藏经阁走去。
明钧执法见事情解决,定了定心神,便飞身跃起,停至神霄殿上方,祭出长剑,挥动长袖左右交替划圈。随着长袖的起伏,道道金光从他手中长剑不断迸发,众人只见头顶处黑云压下来,茫然不见一丝光亮。
不时有阵阵沉沉的轰鸣,穿越云层,传至众人耳畔。
笼盖四野的轰鸣声中,不知何处突然窜出一道水色的身影,就要向那白玉石柱陨身飞去。
“参十,莫要做傻事,给我回来!”
却听鹑火道人嘶吼一声,以一团红光将其包裹,收回了身前,将他困在原地不得动弹。
金诵山心中不安,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水灵烟,但见她不知何时早已闭上了双眼,面目平静如常,便稳住了心神。
这金丝绳乃仙家至宝,纵然她有天大的本领,这绳索一端只要还在他手中,量她也不会逃出手心,何况她那随身长剑根本不在她身边,还留在潜首峰上。
这般想着,便又重新看向广场正中央。
风早已停歇,众人屏息以待,只见纵深天际现出一道金光,摆出树根的形状,曲曲折折向下延伸。
只听“噼里啪啦”一声轰鸣巨响,耀目金光袭扫东极峰上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那震天动地的响动惊得众人侧身闪避,甚至有人抱头伏地,吓得泪流不止。
一声一声炸裂天与地,试问有谁能从这有如神之戒的刑罚之下逃出生天?
四道天雷之后,被悬在白玉石柱上方的小弟子已是满身伤痕,奄奄一息。修道中人单凭自身修为只能抵挡住最多四道天雷,玉琼道行不深,想必眼下早已道行近失,那这最后一道天雷,怕也只有性命来消了。
在众人的一片唏嘘与叹息声中,金诵山也不禁感慨良多,重重叹息,想必此时的水灵烟也一定非常难过罢。
寻思之际,却听水灵烟悠悠道了一声,“二师兄,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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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栚离开万宗已有几日,他全然不知万宗山上正发生的一切,此时正坐在一家客栈内,稍作休息。
他曾经立誓,只要拿回白玉笛,便要离开万宗,寻昔日救他性命,授他知识,教他做人的仙爷爷去。
他从小便无父无母,靠着四处讨饭流浪活了下来。突然有一天,一神秘仙人将他带回了一个如云中仙境般的岛屿,衣食无忧,每日相伴,让他有了家的温暖。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一天遭人再次抛弃,于是坚定信念,定要回去寻个答案。
这白玉笛便是仙爷爷留给他的唯一信物,只能凭这一线索去寻那神秘仙岛。笛身只刻有幻灭二字,他曾经向万宗山上的许多人打听过,却没有一人知其来历。
曾经听金诵山提起过,妖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