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喝道,“大胆的奴才,胆敢未经传召擅自前来。”
“殿下恕罪。”那小太监吓得忙跪地求饶,“太子殿下恕罪。”
李弘也不想当着敏之的面去教训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提声问道,“何事匆忙?”
那小太监的面颊几乎贴在了地面,颤着声音回答,“回太子殿下,墨卿公子又发脾气砸了汤药,奴才们劝阻不住。”
李弘闻言下意识扭头看了敏之一眼,泛着清减璃光的眸子里飞速闪过一丝异样的光点。
“既然是殿下宫中有事,敏之现行告退。”敏之起身,朝李弘弯腰行了一礼。
正欲转身离去,李弘喊道,“敏之。”见他回身相望,李弘话到嘴边徒然梗住,张了张嘴几经挣扎后却道,“慢走。”
“谢太子。”敏之再次掬身作揖,扭身沿着小石子路远去。
望着敏之消失在路天相接的尽头,李弘嘴角挽起一抹淡淡浅笑。然而那笑意里挥之不去的惆怅却是通透明然。
“太子殿下,”跪在一旁的小太监见李弘始终凝视着无人的前方不曾回神,只好轻声低唤试图提醒李弘。
“走罢。”李弘迈步走下凉亭朝东宫方向而去。
这边敏之顺着来时的方向往玄武门走去,却在转了几道回廊后彻底迷路。
眼见再绕也走不出这宫殿,敏之只好站在凭栏前眺望远方,希望能等来过路的宫女太监带自己走出这迷宫般的地方。
惦足遥望,只见红瓦高墙绵至远方,一色楼台气势轩昂。由远而近,佳木茏葱,百花灼耀,小桥流水曲折萦回,溶溶荡荡绕宫而流。
这就是千百年前的唐朝真貌了吗?
敏之正在心中惊叹,身后传来一声揶揄的低笑声,“瞧,这是谁啊?不是我们大唐第一fēng_liú美男贺兰公子么。”
敏之回头望去,才见后方不知何时已站了几道身影。
见敏之在此,各人神色不一,然而那眼底盛载着的敌意却是一眼既出。
“听说贺兰公子失忆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啊!”
其中一人瞅着敏之那张隽美容颜上下打量,嘲讽的口吻尤是刺耳,“贺兰公子素来爱顽闹,只怕这‘失忆’又是欲擒故纵的新招式吧?”
“正是。”另外一人也跟着笑嘻嘻地道,“若说贺兰公子这般容易失忆,我可是不信的。”
“三殿下,您瞧瞧,”站在最边上的一人啧啧道,“这贺兰公子到底心中只有太子,见了您连个礼都不行。”
三殿下?!就是那位历史上继位后被废的皇帝——庐陵王李显?
敏之定睛一看,才见那几人拥着一身穿橘色锦衣的男子站在中间。黑眸深沉幽远宛似无风的深潭,静得寻不见一丝波澜。俊逸的脸庞仿如雕刻下的工艺品完美却冰冷无温。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却让敏之感到一丝透澈心骨的凉意从心底深处悄然散开。那种无形的压力,令他不舒服到了极点。
“三殿下。”敏之依言向李显行了一礼,侧身站至一旁等待他几人过去。
“哟!”最初说话的那人惊诧道,“难道说是真失忆了不成?这般恭敬的行礼,可真是不敢当啊!”
“贺兰公子会失忆?真是笑话!”那嘲弄的语气再次在敏之耳边响起,“行了贺兰公子,咱们哥儿几个面前就别装了。倒叫三殿下看笑话了。”
大伙儿纷纷跟着笑了起来。李显却是格外的平静,“走罢。”说完,提步越过敏之的身侧往回廊的另一头走去。
见李显下令,那几个说笑的公子忙撂下敏之跟了去。几人转眼背影模糊。
待李显等人走远后,敏之才直起身子长吁出一口气。
不知为何,这个三殿下给他的感觉,怪异而别扭到了极致。如非必要,他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正面交集。
生怕停留原地再度遇见不必要的人,敏之沿着回廊边走边看,好容易抓住一位路过的宫女赶忙请求她领路前往玄武门。
那位宫女见是贺兰敏之,当下脸色都青了一圈。又碍于身份不得不恭敬将他领至了北门。
刚出宫门,便见风若廷正站在不远处等候,敏之松气上前,笑道,“久等了。”
“公子。”风若廷忙掬身行礼。
“来这里许久也未曾出府,”敏之四处看了看后,道,“不如今日到处走走如何?”
“是。”风若廷动作言语始终如一,不曾改变。
敏之心知他身份特殊不敢有所逾越,也不多言,起步边走边道,“让轿子先行回府,我们去街上看看。”
长安北大街,周围来往人群络绎不绝;酒楼、客栈人满为患;布行、油行人进人出。
红楼画阁,雕车竞驻。过往行人,华服珠履。楼坊前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大小不一的蔬果铺、胭脂水粉铺、刺绣珠翠铺……到处可见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走在千年前的长安朱雀大街,敏之仿如刘姥姥初进大观园般事事新鲜,样样稀奇。
一路走去,风若廷始终紧跟身后三步之遥处。见敏之兴致高昂,心下一动,当即上前道,“公子素来最爱吃醉香楼的芙蓉酥,今日可要再尝?”
“好。”敏之正双目应接不暇地四下打量,也未听清风若廷说了什么,随口应道,“那就有劳你了。”
风若廷刚欲转身,想想又觉不放心,再度朝敏之问道,“公子,属下未回之前,能否请公子原地等候?”
毕竟敏之失忆后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