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一切没有逃脱一直注视着他的白言的眼睛。
白言心中微微一动,起身做到床边拉过楚蓝将他肩上的薄外套披好。
“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再回去他们那的。但是你也听到了,可能用不了多久你叔叔他们就会找到医院来,这样的话……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吗?”
楚蓝在听到白言说他们会找来医院的时候,原本松松放在身侧的双手忽然一紧,这让一旁难得安静的陆少英看的心里一塞。
轻叹口气,白言拍了拍楚蓝因为紧张握紧的手说:“我不是逼你现在就要做出决定,你好好考虑一下,等考虑好了再告诉我好吗?”
楚蓝抿了抿嘴,看了看一旁的陆少英又看着自己面前的白言,微微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又止住,最后只是浅浅的点了下头。
这让原本以为楚蓝打算开口说话的陆少英着实失望了一下,但很快又释然了。因为陆少英明白这么多年楚蓝心中始终都有着一个难以逾越的坎,不是说跨过就能一步跨过的。
楚蓝需要时间,他们也需要。
“算了,难得我休息就不说这么扫兴的事情了,”陆少英说着打开电视漫无目的的选台,“本来还想今天能带你出去转转,没想到这天气变得那么快……”
白言瞥了眼窗外,只是片刻的时间外面已经是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搭在玻璃上,伴随着将树都快吹得和地面平行的风,让人心里有种深深的不安。
“现在紧急插播一条新闻,本市安阳东区现发生一起恶性挟持事件,一名女子与民警对峙近三个小时,并企图伤害人质……”
电视里午间新闻的女主播眉头微皱,平日里不慌不忙的语速此时因为刚刚接到的消息而略微有些加快。
简洁的短述后,镜头切换到了现场。
由于范围性的区域封锁,摄像头只能远远的拍到在一座居民楼六楼楼顶上露天阳台的景象,虽然景象并不十分清晰,但形势也足以令旁观者们心惊。
可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镜头另一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个人影已经从阳台上跌下。
然而下落的人并没有直坠地面,而是在掉到一半的时候,被一根一直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紧紧的勒住了脖子。来自于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肉眼几乎可以看到他双脚临死前的抽搐。
然后,直播镜头猛地黑了下来。
窗外的风呼啸着,病房内一时没了声音。不消一会陆少英的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了起来,他脸色严肃的接了电话后一边沉着声应答着,一边对白言和楚蓝做了个自己有事先走的手势,然后便一把捞起才挂上衣架不久的外套便匆匆忙忙的离开。
白言目送着陆少英关门离开,回过头看到楚蓝正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他没有说话,但白言大概明白楚蓝此时想表达的意思。
因为刚刚在电视里被掉在阳台下断了气的那人在几天前,刚好和他们有过一段小小的交集。
第10章 1-7-捉虫
那声绝望的惨叫虽然在刘慧的耳朵里突然断了,但却在她的脑海中一直回响、徘徊着。
一早,她借口到这间住着自己丈夫和婆婆的房子里来取走自己的行李,趁机在两人的水中下了安眠药,然后将他们紧紧的捆了起来后拖到屋子附带的露天阳台。
安眠药是前些日子在医院的时候医生为她开的,因为每天都有规定的剂量,所以她一天天的攒,然后在每一夜的失眠的时候幻想自己的复仇计划。
想起自己今天一系列的行动,刘慧突然觉得抑郁了这么久的心情突然有点开朗起来了,就连阴郁的天空和阵阵的冷风都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她甚至觉得之所以是这样的天气,是因为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自己所遭受的痛苦,所以特地改变了原本的阳光明媚,为她将天空变成了一个如此适合报仇的色彩。
神经质的笑了下,刘慧用手中尖锐的菜刀抵着几乎哭干了眼泪的婆婆——张桂芳的后腰。
张桂芳刚刚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身后的女人一把推出了阳台,那套在张德脖子上的绳索飞快的滑出了几秒后‘啪’的一声绷紧,而那渐远的惨叫也在这时猛地被掐断。
像是心被活生生的剜了出来一样,张桂芳哭嚎着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半悬在阳台外。那被紧紧捆住的双臂无法挣扎,双脚痉挛般的抽搐了一下嗓子连窒息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再也没了动静。
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好不容易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可怜连个儿子都还没有抱上就这么没了。
“你这个遭天杀的贱人!你杀了我儿子!你杀了我儿子!你这个连自己男人和婆婆都下得去手的丧心病狂的疯子!贱人!”
张桂芳撕心裂肺的哭嚎着,挣扎着扭动着自己被绳子紧紧捆住的身体和反缚在背后的手臂,只有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此刻在泪水和痛苦下边的泥泞而扭曲。
“贱女人!老太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死也要缠着你!咒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你不得好死!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
刘慧麻木又嘲讽的听着自己眼前这个年迈女人的咒骂,手中抵着她后腰的刀子纹丝不动,就像是在等待着她将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语言都说完一样。
可刘慧越是这样安静,张桂芳就越是胆怯和惧怕。她隐约觉得自己背后的女人已经不再是人……而是鬼。
带着仇恨和怨念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