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大愕:“你要去哪里?”
“我到前线看看去。”
政委坚决不同意:“这太危险了,你可是最高指挥官,我去吧。”
铁路不以为意地摇了摇指尖的香烟:“我有事不还有你顶上吗,怕什么。我去看看就回来。”
甘小宁很激动,他终于可以吃巧克力了,连巧克力袋的内侧也舔得干干净净,并且喝完了壶里的最后一滴水。他一边举着望远镜,观察蓝军旅营地不断涌出的车辆和武器,一边试图和红军进行联系。
“o37号向您汇报,听到请回答。”
“o37号向您汇报,听到请回答。”
……
可是信号始终无法联通,甘小宁很失落,但并没有放弃。他是侦察营的一员,很清楚造成信号中断的情况有许多可能,但无论是哪种可能,他都自信他的战友能很快处理好这些问题。
“o37号向您汇报,听到请回答。”
“o37号向您汇报,听到请回答。”
……
“怎么样,信号通了没有?”丁旅长几乎每五分钟就要问一遍这个问题。
他一直很自信自己的队伍在信息科技方面处于国内领先水准,他也确实有一定的意识,在军备的投入和人才的招揽上花过大功夫。
可这一战如冰水浇下,他发现自己做得还很不够。
政委在一旁安慰他:“这是好事儿,不发现问题的演习没有意义。经过这一战,找上面要经费也容易多了。”
丁旅长叹了口气:“道理都明白,就是不痛快。”
“报告!”一个通讯兵冲到丁旅长的指挥车下。
“什么事?通讯恢复了吗?”丁旅长连连追问。
“暂时还没有全面恢复,不过”通讯兵高兴地说,“我们终于和外面的侦察兵联系上,情报已经开始源源不断地传回来了。这是筛选出的部分,请您查阅。”
“拿来。”丁旅长看得很快,政委刚要凑过来一起看,丁旅长已经翻完了,“立刻通知前沿部队,找o37号说的那辆车顶有好几根天线的指挥车!”
通讯员问:“找到之后呢?”
“第一时间让炮兵把它轰了!”丁旅张回头向政委解释,“有人看到蓝军指挥所驶出一辆指挥车,往战场方向过来。我估计是哪个指挥官。”
政委期待道:“如果是铁路那家伙就好了。”
丁旅长大笑:“真要是他,我们就赢了!”
这场演习在当天下午4时整终于结束,但战火没有停止。红蓝两军的最高指挥官在导演部吵得不可开交。
丁旅长说红军胜利,因为他们炸死了蓝军的最高指挥官铁路铁旅长。
铁路说蓝军胜利,因为铁路牺牲之后政委接任最高指挥官,并最终取得了很大的战场优势。
导演部的高副部长十分偏心地说:“和局,和局。”
蓝军旅和全国各大军区连续十多场的车轮战里唯一的一场和局,其他,全胜。
庆功宴上,吴哲好奇地问张政委:“旅长为什么要去战场前线?”
张政委不动声色:“你说为什么?”
吴哲想了想:“一直鼎力支持蓝军旅的高部长和红军的那位高营长有关系吗?”
张政委压低声音:“父子。”
远远看着那个杯不离手几乎被红军灌得翻倒在地的铁路,吴哲忍不住心酸。他所熟悉的铁路最是骄傲,现在却愿意拿自己滑稽的失败去逢迎上官。所图为何?
不过是蓝军旅的平安成长,红军部队的顺利改革,祖国的富强安康。
☆、尾声
吴哲在屋里收拾行李,他说:“我该走了。”
袁朗双手环臂,靠在床柱上,专心致志地看他整理东西。
吴少校冲他抛了个媚眼:“我好看吗?”
袁朗被逗笑了,笑声中带着惆怅:“不怎么好看,只是再不看就没机会了。”
吴哲把两大袋行李重重放到地上。在这间宿舍里住了一年多,各种任务的纪念品,战友带来的土产,图书馆借了未还的书册,家里寄来的服饰日用。平时瞧着也没多少东西,此时却塞了两大个蛇皮袋。
“可见你审美有待改进。小生当年尚在母胎之时,算命先生就看出此子将来必定美过徐公羞煞宋玉。”
袁朗帮他拎起一个行李袋:“我看你不姓吴,倒姓吹,吹牛的吹。”
吴哲白了他一眼,与他并肩下楼。一年过去,少校j-i,ng心伺弄的花圃早已是霞红云粉,百花竞盛,四季不歇,成了蓝军旅基地远近闻名的胜景。
袁朗停下脚步:“可惜了你的花。”
吴哲却并不遗憾:“活了的花,就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缺水的时候,根须会扎向地底更深的地方汲取地下水源。养料不足的时候,它们会用自己的落叶和凋瓣养护脚下的土地。狂风暴雨难免一时凋零,但它们也会静静蛰伏,等待明年的春天。”
袁队长很欣慰:“我以为你会说 [今日我种下,来日自有别人浇水。世人目光多短浅,未见芬芳时冷嘲热讽,香气盈袖后却最爱锦上添花。]”
吴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刻薄啊?”
“冤枉!我明明是觉得你玲珑剔透,却又潇洒不拘。”
吴哲接过行李:“看到我留给你的信了没有?”
袁朗毫不犹豫地否认:“没有。”其实他看了,但他不好意思说。吴哲刚写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份封壳上写着袁朗亲启的信件,偷偷摸摸看完又偷偷摸摸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