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亦会遭万人唾骂。这些我都知道。
镇静下来后,我重新转向段棋他们。
夏王脸色不见好转,反而更差,因为段棋的说法遭到了段姽的质疑。
既然不想失礼于御前,回去换衣服也算正常,但总该派个人来通报一声吧?
段棋都不拿正眼瞧这个异母弟弟,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屑之情溢于言表。还是宋甫出声为自己辩解了番,说是派了人的,只是不知为何没通传到。
接着夏王又将门外侍卫招进来询问,对方说并未见有厉王和尚国公的人来。
夏王当即发了火,将案上酒盏扫到地上,有只还滚到了段棋身旁。
“你眼里还有没有寡人!有没有寡人这个父亲,有没有寡人这个君王!”
段棋与宋甫将上半身压得低低的,噤若寒蝉。
虽然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但段棋和宋甫必定是要吃哑巴亏了。事情是小事,但这样的小事越多,夏王就越是暴躁多疑,觉得自己君父之威无存,段棋不把他放眼里。
段棋刚要抬头辩解什么,就被宋甫一把拉住了。他老奸巨猾,怎会还看不出其中门道?
他们就这样默默认骂,反倒比舌灿莲花到处找借口要强,因为的确也就是个小错处,夏王借题发挥了阵也就歇了,总不能拿这个来治段棋的罪。
段涅见他发完了火,十分有眼力见地让侍从收拾了摔落的酒盏,再对段姽使了个眼色,让他劝劝夏王。
段姽撇撇嘴,不是很甘愿:“父皇,好不容易九侯聚到一处,别因为这种事气坏了身子。”
夏王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来了,板着脸让段棋宋甫入座,再一拍手,命侍从上酒上菜。
段棋从头到尾都是黑着脸,谁也不离,光喝闷酒。宋甫则油滑得多,一会儿与吕蒿谈笑风生,一会儿又逗弄逗弄年幼的鄂候,仿佛完全没把方才那事记在心上。
脸皮也不是一般厚。
菜肴中不乏冬猎中众人打到的猎物,嵬灵君夹着块鹿舌与羌侯打赌这是谁猎到的。段姽伤了右手,段涅不时为他布菜,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席间气氛一时回暖不少。
“燕穆侯,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夏王突然开口问道。
白涟低头认真地啃着一块鹿肉,并没有意识到话题转到了他身上。
“禀陛下,我儿单名一个涟字。”
夏王琢磨一番:“齐涟?”他看向白涟,目光充满审视意味,“想当年,你也是这般年纪到了藤岭,被你父亲送进宫的。你儿子和你幼时真是长得一模一样,寡人到现在都记得那时的景象。”他这话无疑是说给齐方朔听的。
这话里话外,难不成要让齐方朔学老侯爷将白涟留在宫中为质?!
我胸口猛地燃起一团怒火,烧得差点失去理智。
这狗皇帝,祸害完齐方朔还想祸害我儿子!
齐方朔悄悄掐了把我的腰,脸上一派淡然道:“是吗?陛下记性真好,我反而有些忘了。在藤岭待了这么多年,最遗憾的莫过于没能见到我爹娘的最后一面,现在每每想来,都是锥心之痛。”
夏王眼神闪烁:“希望你的儿子也能像他的祖父和父亲一样,为保卫大夏的安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或许是心虚,或许是良心发现,他之后都没再提为质这茬。而白涟还在啃他的鹿肉,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一顿晚宴吃的是跌宕起伏、精彩纷呈,恐怕在场也就白涟和鄂候两个小崽子吃饱喝足了,其他人要不是食不下咽,就是心思不在席上。
散席后,段棋一声不吭地走了,段姽脸上挂着类似胜利者的笑容,还与宋甫装模作样说了几句话。
宋甫甚至还问候了段涅的身体情况,说尚地有一名医,专治体虚,改日可做引荐。段涅客客气气谢过,夸赞了几句对方的老当益壮。
我吸着凉气,真真觉得这天子家没一个是省油的,分明心里恨不得对方去死,却仍能维持面上的笑容。这份扭曲,我大概致死也做不到吧。
回到燕地营帐,白涟也早已困的睁不开眼了,将他交给齐英照顾,我与齐方朔一同进了主帐。
“真是累死了!”我一下扑倒在床上,直呼累人。
让我练一晚上剑,恐怕都要比坐在席上目睹众人间的暗潮汹涌要来得轻松。
后腰覆上一只大手,隔着衣服不断揉搓我的肌肤,没一会儿那块就发起热来。
“很快咱们就能回去。”齐方朔道,“段棋该是忍不下去了。”
我闻言回首:“他是不是与旬誉人勾结在了一起?”
齐方朔的手从衣料的缝隙中钻进来,贴在我的肉上,他的手还带着帐外的严寒,令我止不住轻颤了下。
“宋甫似乎不知情,想来这么多年,段棋也不再随他拿捏了。”他边说边脱我衣服,“据说厉王正在与旬誉王子私下接触,恐怕是想里应外合谋夺帝位。”
“什么!”我一惊,想翻身,却被他压得死死的。
“别动。”他轻舔我的耳垂,手指不断在我身上游走爱抚,“我与旬誉此生必定有一仗要打,这一仗由段棋挑头……也好。”
要打仗?
我骤然有些迷茫,怎么突然就要打仗了?
不过很快我就没力气想这些了,齐方朔将我霸道而强势地拉进了yù_wàng的漩涡,再也难以保持清醒。
第五十四章
翌日,厉王以天寒地冻,自己心系湘地百姓为由向夏王请辞,带着人马离开了藤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