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脑袋。
脚下用力的碾了几碾,他忽然感到了无比的愉快:“哈哈,葛啸东,报应啊!”
葛啸东身体僵直,头脑清醒得很,但就是身不由己、不能动了。
顾云章收回脚,抬手仔细的系好衬衫袖扣,然后在葛啸东面前蹲下,用手拍了拍他的脸:“不要怕,你这个叫做马上风,嘿嘿,是死是活,就看你的命了!”
然后他直起身来,在对方的肋下又踢了一脚:“团座,我告辞了。”
顾云章转身开门出房,堂而皇之的走下楼去。
此时已然入夜,他在楼前院内看到了正在来回踱步的白喜臣。双方见面对视一眼,顾云章便开口问道:“我那参谋长呢?”
白喜臣犹豫了一下:“是将军让你下来的吗?”
顾云章摇头:“不是。”
白喜臣又问:“你要……走?”
顾云章这回一点头。
白喜臣其实是宁愿顾云章马上消失的,因为感觉自从他出现之后,葛啸东的精神波动就愈发激烈了。
“在后院的仆人房里,门是锁着的,没人看守。”白喜臣思索着说道:“你要走就走的远一点,将军在看不到你的时候,还能比较……平和一点。”
顾云章笑了一下:“好,多谢。”然后他又向上指了一指:“你去瞧瞧吧,你家将军好像是要乐死了。”
白喜臣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拔腿就向楼内跑去。
顾云章在黑夜中笑眯眯的穿过葛宅,踹开房门救出了参谋长和杜楚夫。
这三人没走大门,直接跳墙出去,趁夜下山而去。
走出不过两三里地,一辆汽车呼啸着从身边经过,带起一阵疾风。顾云章记性好,在车尾灯的光芒中认出那是葛啸东的座车。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将一声大笑喷了出来。参谋长被他吓了一跳:“顾军座,你笑什么?”杜楚夫也凑过来,仔细去看他那脸色。
顾云章实在是愉快极了。他抬手搂住杜楚夫的肩膀,一边走一边哈哈哈,笑的简直喘不过气来,仿佛是刚吃了一窝喜鹊蛋。
第94章 丁达
顾云章在一个雨天回到了。
那是个上午,海长山本是正在房内睡懒觉,忽听得他回来了,便翻身下床赤脚迎出,欣喜激动有如见了救星菩萨:“哎哟,军座,你可回来了!”
顾云章看他仿佛兴奋的要落泪,就心里一提:“出事了?”
海长山立刻又连连摇头:“没事儿,我就怕你不回来,现在放心了。”
顾云章向他伸出一只手:“扣子。”
海长山踢踢踏踏的跑回房去,不一会儿将扣子拿出来双手送到他面前:“军座,我一直小心替您收着呢。”
顾云章拿起扣子,低头用衬衫衣角仔细擦了擦,然后谨慎放进胸前口袋。
海长山又陪笑问道:“那个……香港那边能帮上忙吗?”
顾云章用手捂住胸前扣子,心里觉得安宁了许多:“帮不上忙,咱们现在真要自寻出路、做长远打算了。”
海长山很失望,不过顾云章的出现又让他感到很高兴。失望和高兴混合在一起,还是高兴占了上风。
“哎哟我的老天……”他在快乐之中开始东一句西一句的扯闲话:“前天晚上睡觉,我屋里游进来一条那么粗的大花蛇,吓的我啊……军座,我看你好像是不怕这些东西哈?”
顾云章站在原地,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在一片细雨中轻声答道:“蛇是好东西,可以吃的。”
雨季是山地人种庄稼的季节,换言之,就是此刻没有粮食吃,相当于一段青黄不接的岁月。顾云章初来乍到,不敢去打大土司的主意,故而只好自力更生,开始给往来商队充当保镖。
商队的路线都是一定的,而且通常不会走蛮荒野地,至少也是挨着村落过去。顾云章事先把路线打探清楚了——如若搞不清楚,就自己先带人去走上一趟,随即再回来一五一十的告知海长山。
海长山谋略有限,但是很有执行能力,一旦领悟命令,通常都能圆满完成任务。况且他们乃是职业军人,武器精良,打土匪就像玩儿似的,所以这项工作倒是堪称轻松。
海长山是个下手狠毒的人,对待土匪永远采取断子绝孙的打法,如此来回几趟便闯出了大名声,以至于沿途众匪一见穿了国军服装的队伍,便吓的四处躲避,不敢露面。
顾云章这回倒是不大抛头露面了,只留在丁达坐镇,没事儿便和邵副官坐在一起算账。后来海长山胆子大了,开始走远路,试探着往泰北老挝一带摸索前进。顾云章很怕他会走丢了,然而海长山现在只要不进雨林,那脑子还是很清楚的,并没有一次走丢了。
自从干了这镖局的买卖,顾军算是和外界有了联系。顾云章为了守住丁达这片地盘,不敢把队伍全派出去挣钱,只拨出一部分人马来从事这项生意。因为生意做得次数有限,所以就必须去找那含金量高的商队来护送。
海长山开始替走私鸦片的商人护送马帮——这样的报酬丰厚一些,不但可以支付下面军官的薪饷,还可以用盈余购入药品、布匹、电池、弹药等物。
文明世界的日用品渐渐流入丁达,而原住民们则变成了战战兢兢的奴隶,依靠本能继续耕种生产着,收获的果实却要第一份献给这批外来的异国军队。
这一天,顾云章忽然决定,要用脚下的红土烧砖盖房子。
此言一出,受到了海长山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