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了。
于是他刺下了第二刀,可比第一次还不如,更多的血流了出来,他的手在发抖,几乎握不住刀柄。
……死。
几乎在想到这个字的同时,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刺目的鲜血让他忍不住战栗,死亡的威胁让他勇气全失。手里的刀再也刺不下去,他突然想不起沈兰卿的脸,想不起他曾经说过的话,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活下去。
最后,刀掉到了地上。
他捂着伤口爬到赵禹成脚下,涕泪俱下地求他救自己一命。
而赵禹成只是冷冷看着他,似乎是在嘲笑他对沈兰卿的情谊不过是一场笑话。
——刚才不是还很硬气吗,怎么现在就求我了?呵,你说喜欢他,其实不过是一个借口,假装一直是为他忍辱负重,而不只是你自己贪生怕死罢了。
他已经忘记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或许什么也没说,他很清楚,赵禹成说得很对。如果换了别人遇到那些事,恐怕一早就死了。可他还是没脸没皮苟延残喘到了现在,而且还想继续苟活下去。
他真的喜欢沈兰卿吗?
他再没有资格去喜欢谁了。
后来,他又去了一次乱葬岗,自己挖了一个坟,把那天晚上染血的衣裳,曾经给沈兰卿写的信,还有一直收在身边的玉佩都埋了进去。他割下一缕头发,权当做过去的自己。
冬天的泥土很硬,他挖了很久很久,最后立了一块木牌子当作墓碑。从那天起,曾经那个敢冲着自己心头捅刀子的人就已经死了,世上只剩下一个胆小如鼠,见血就晕的赵七。
赵七是赵府的管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没有爹娘,没有伴侣,整日只是没心没肺地混着日子,也不用管别人怎么想。
对,我是赵七。他哆哆嗦嗦地想。我不用为沈兰卿死,也不用为任何人死,我只要能活着就好了。
岳听松又算得了什么呢?拢共一个来月,一眨眼就过去了,我一点也不想他。赵七对自己说。再让那些人肏一肏也没什么,反正都是做惯了的。今天晚上一定要乖一点,跟他们说点好话,或许……
可岳听松怎么还不来呢?都过了一天了。他真相信小蒙的话了吗?
赵七咬住手指,却依然无法阻止自己想他。
……也是,他一直呆兮兮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赵六就躲在附近呢,要是不那么说,小蒙根本走不远呀。赵七迷迷糊糊地想。若是那小子今天过来,我就不骂他呆;如果他明天还不来,我就再也不想他了。
可万一他明天也没有来呢?赵七觉得不对,又改了主意。那就后天,大后天也行……算了,只要他能来一趟,我就不计较了,谁让我年纪比他大,要让着他呢。
这么决定之后,赵七又忍不住担心起来。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痊愈,是不是在追查下毒的真凶?其实没看见他中毒的样子也挺好,至少现在想起来的还是那小子威风凛凛的形象,不会心急火燎地难过伤心……
恍惚间,赵七好像真的看到了岳听松。他欢欢喜喜地朝他伸出手,可这次他并没有将他温柔地抱住,而是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粗鲁地摇晃起来。
第55章
赵七眨眨眼,眼前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赵九正扯着他,动作恶狠狠的。
“都到了这时候,怎么还惦记着那小子?七哥,待会儿你可要仔细些,别叫错了名字。”赵九警告道,“还好这回只有我听见,若是让老爷知道了……”
“我生病了。”赵七的声音很虚弱,干裂的唇瓣一开一合,吃力地乞求道,“老九,你别晃了,我脑袋晕……”
赵九微微皱眉,犹豫片刻,转身离开了。
过了会儿,赵十急匆匆来了一趟,给赵七检查一番,喂了一枚丹药。再之后,赵五和赵三走了进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老七,好点了么?老爷在催了,快些走吧。”
赵七昏昏沉沉地被他们架到沁珍池边。这里是被特意开辟出的一处暖泉,泉水自上而下注入清池,又沿水道奔泻而出,氤氲雾气间,隐约可见一架造型古怪的水车。赵七见了,不禁心中一抖。
这架水车是专门做来折腾他的,花样可是不少。水车带动机括,能让赵七被木驴肏上一整个晚上。若是连上薄竹片,便成了一个不知疲倦的打手,每每让赵七在持续不断的拍打中惨叫到几近气绝。
还有更恐怖的……
赵七一个念头还没想完,就被赵五和赵三一人一边绑到了水车上。
他双目惊惧地睁大,立马苦苦哀求起来。因为挣扎得太厉害,手腕隐隐磨出了血丝,嗓子都哭哑了,然而两人只是叹气,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老九因为给你求情……被罚了。”赵五低声道,“别怪他,我们都没办法。”
赵七愣了愣,眼泪却止住了。
绑到腰间的时候,赵五取出一个锦盒,从里面拿出两粒蚕豆大小的铜制小球。赵七面上惧色更甚,却无法挣脱,只能咬着牙被两人分开大腿。赵五往他后庭探入一指,细细chōu_chā扩张一番,便将这精巧淫器塞了进去。
这小球是京城特产,一粒便价值万金,名曰“太极丸”。虽看似寻常,体形小巧,但一近人肌肤,受体温激发,便自行震动不休。赵七尤为害怕这个,赵禹成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对,居然比他曾经见过的还要大些。
东西塞好后,赵三又取出一只中空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