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思夫人说完,红唇微翘,勾着时子殊的肩膀,浑身暗香缭绕,在他耳边低语道。
“亲爱的,你可别叫我们失望,我们姐妹的身家x_ing命可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若是你死了,我们就会永远留在第六层,陷入无穷尽的幻觉里。那时我们一定会恨你到骨子里,吃掉你的灵魂和尸体,所以为了你和我,你可一定要努力。”
“不会有问题,请您放心。”时子殊笑了笑,“不过我还需要请您帮个小忙。在幻觉中,或许我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到时需要您替我遮掩。”
他压低嗓音,轻声道:“或许有人正在注视着我。”
在第六层里,他很有可能陷入自己的回忆里,而非顾子殊的,如果是这样,他叫出夏冰萤的名字就糟了,所以需要能制造出真实幻觉的朵思夫人帮他遮掩,不被屏幕外观赛的夏冰萤听到、看到。
“……没问题。”女妖定定看了他片刻,忽然轻笑一声,应了下来,“亲爱的,看来你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得要更多啊。”
时子殊笑而不语,朵思夫人提起裙摆行了一礼,随后化作一丝雾气,钻入了那枚银戒指之中。
“不能做出任何改变吗……”
他喃喃低语着,目光冷了下来,伸手推开厚重的石门。
——他从来都不会去想要改变过去的事。
他只要他自己的未来由自己掌控。
……
“哈啊……哈啊……”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浑身是血的盲女面色惨白,将斧头“当啷”一声扔在了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此时她的外貌已经变得极为狼狈,柔顺的棕色长发被鲜血染成了一缕一缕,粘在了一起,脸上、裙子上到处都喷溅着血污,裙摆下方几乎被染成了红黑色,脚下的丝鞋也踏在了一片血水里,就连放在一边的水晶球也被喷溅了不少血珠。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她忍不住捂着胸口干呕了几下,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不得不打开一瓶缓和镇定的药剂服用下去,这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通过魔眼,她可以看到血泊中被四分五裂的肢体,就在刚才,她亲手砍下了风湮的手臂、四肢,最后是他的头,现在这些肢体就沁在血泊中,散落了一地。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肢解风湮,可是每一次、每一次,山呼海啸般的恐惧和罪恶感都足以让她崩溃。
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撑下去,将仪式完成,否则风湮不会活过来,而时子殊也将就此死去。
她用来绑住眼睛的白纱吸足了鲜血和泪水,以至于她所流下来的眼泪混合成了奇怪的淡红色,宛若两道血泪。
她俯下身体,握住了其中一只手臂,却因为双腿发软而直接坐在了血泊中,最后是爬行着将四肢、躯干和头颅都拼接在了一起,摆成了应有的人型。
将肢体摆放完毕,她无力地爬了出去,极为狼狈地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血泊之中似乎正在沉睡的黑发少年。
过了片刻,地上的血液渐渐地渗入到那些诡秘的仪式符号里,这些符号缓缓地亮起猩红色的微光,在半空中投下相同形状的血影,这些血光密密麻麻地闪烁着,仅仅只是看着,就浮现出了恐怖、怪异又疯狂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咯……嘶——”
窸窸窣窣的响动自血光中传来,这是血肉与骨骼再次生长勾连在一起的声音,不过很短的时间,所有的鲜血都被吸收殆尽,血光持续了片刻后,倏而消散无影。
躺在地上的黑发少年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他低下头,握了握修长的手指,活动了几下后便站了起来,苍白的面容逐渐有了血色,神情冷淡,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没问题。”
他淡淡说着,好像丝毫没有被自己肢解的事情所动摇,还伸出一只手,将瘫软在地上的盲女拉了起来,颔首说道:“谢谢,辛苦你了。”
还有些脱力的盲女摇了摇头,跌跌撞撞地捡起了水晶球,才轻声说道:“……不必谢我。这次是我的问题,我的预知失败了,所以不知道这一次的仪式会这么快就崩溃,还让所有人都看到了……”
“不要紧,我会和他们解释。”风湮道,“预知为什么会失败?”
“我不知道,但我想可能是和这一次的竞赛有关……”盲女抱紧水晶球,困惑地说道,“可是这并不关系到整个轮回或是管理员,怎么会……”
风湮沉吟了几秒,说道:“可能与管理员有关。”
盲女微愕:“你是说……”
“我在塔中,隐隐感觉到了某位管理员的气息。”
……
「切勿从梦中醒来。」
“咔——”
眼前的视线霍然明亮起来,时子殊知道,自己进入了似梦非梦的幻觉之中,在第一时间所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肩膀被一条温暖的手臂搂住了。
“来,笑一笑。就算你不喜欢拍照,难道就这一张也不行吗?”
温柔而含笑的声音自他的耳边传来,离他很近,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耳朵上,引得他不由一颤,那声音又低低地笑了起来,更凑近他耳畔几分,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问道:“怕痒?这么敏感?”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时子殊就弄清楚了正在搂着他的人是谁、这时什么地点、什么时间,以及自己当时在做什么事。
要和那时一模一样……
他眸光微暗,压抑着自心底升腾而起的寒意,调整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