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你再说一遍。”
“沉浮……”
“你——”
“别玩了,”目怜心扶额,“严肃点好么,我头疼。”
经过秦小鹿的补救,没傻是好事,但是为什么会全都忘了,天啊,不带这么玩我的!
“那最后一个问题。”沉浮有点累,又想睡了,“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目怜心没有回答,静静看着他,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
沉浮等着等着,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他坐了一会,出去带上门,差点吓一跳。
两大人带一小孩坐在走廊上剥栗子,已经吃了一地栗子壳。
见他出来,三人有志一同的停下手。
怜心:“师乎~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小鹿:“目怜心,从前有只蠢羊,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蝴蝶二:“哎这个壳到底该咋子扒哟,又有皮粘在上面没撕下来!”
呆咩从他们三人的脸上看过去,最后决定去帮蝴蝶二剥栗子。
秦小鹿抽出笛子,在手指间转着花式,悠闲道,“我对神策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对我来说,只要伤了,就是我的病人。他那张脸,要治好也不难。”
呆咩不吭声,蹲着给蝴蝶二剥了十来个栗子。
“不过——你觉得治回去了好,还是不治比较好?”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呆咩闷声闷气地说。
“你和这位关系不大寻常吧?你俩当初在扬州的时候就眉来眼去的,我都知道。”
“我们没有眉来眼去。”
“那你们一定有偷偷一起看星星看月亮摸小手。”
“……扬州的时候我好像就和你看过星星月亮。”不过没摸小手。
怜心捂住嘴,倒吸了一声冷气,“师乎!你勾搭一个还不够?”师乎~,gj!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呆咩有气无力地板着脸。
剥好的栗子被蝴蝶二放在呱三舌头上,一收一个,蝴蝶二摸摸它头,也学着神色凝重。
“虽然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是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七十五
呆咩不知该拿沉浮这个人如何是好。
这个世界,没有能让沉浮回归的地方。
天策由始至终也没有过“陈符”这个人,那里是沉浮的家,却没有他的位置。
陈符,神策的将军,呆咩知道他在去神策做卧底之前,肯定不叫这个名字。现在,他连告诉屋里的人他到底是谁,他的名字是什么,都无能为力。
让他再次回到神策?从一开始,呆咩就否定了这个选择。一个暗线,就像暗夜下的急流,要知道往哪一边走,要明白怎样跃过坎坷沟壑,在流淌过大大小小的陡坡时,知晓该如何把握度量,懂得怎样让自己走过最危险的悬崖时,也不偏离正道。
这些经验,沉浮全都忘了。
就连该如何和天策秘密联系,也忘了!
陈符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那么多盘根错节,人际纠葛,沉浮若是回去,该如何自处?
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聪明依旧,也失去了作为暗线的资格。
何况现在不管对天策还是对神策来说,“陈符”都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在天策内部,寥寥几个知悉陈符真实身份的人,此时,也在为他默默痛心吧?
他身为天策,生为天策,却只能以神策的身份死去。
“于今,最安全的便是让陈符彻底从这个世界‘死去’。”
秦小鹿道,“你不准备告诉他他以前是神策了?”
“不,”呆咩拍拍手上剥栗子的碎屑,“等他身体好些,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他,让他自己做决定。”
数日后,沉浮的伤情已经稳定下来,不会有生命之忧,目怜心雇了辆马车,送他哥回老家。临走前他和沉浮在屋子里说了很久的话。
“你说的这些——”沉浮顿了一下,消化着刚刚目怜心说的话,“都是我?”
“嗯,……其实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在山崖下不就行了。听你说的,我曾经利用你,做了天理难容的事。”
“我也不知道,”目怜心在沉浮深邃的目光中有些不自然地道,“我,我想救便救了,你难道不该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吗?”
沉浮淡定地指指自己脑袋,“因为这个,我实在对你感激不起来。”
“………我已经开始后悔救你了。”这个欠揍的表情真是让人记忆犹新啊!
沉浮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呆咩的头,像摸小动物。
或许在他失忆前,确实和眼前的人很亲近,亲近到亲昵的地步,让他看着这个人坐在眼前,就想逗逗他,摸摸他,甚至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当初的我一定很爱你。这样一颗城府莫测的心,居然能这样诚挚而苦涩地装着一个人。
“我脸上的伤不用治了。”
“嗯。”
“你会不会觉得难看?”
“看习惯了,无所谓。”
“哎你不是喜欢我吗?我变难看了你会不会移情别恋?”
“……你虽然都忘了,但是讲起笑话来,还是保持了以前的质量。”
“欣慰吗?”
目怜心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照着沉浮没伤的腿上踢了一脚,出去了,“开心死了。”
七十六
这个春天就快结束了。
目怜心陪着风怜目在家中住了几天,风怜目逐渐适应了失明的生活,又有安伯照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