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跳起身,拉起外袍飞身出屋。
呆咩还从未见他哥如此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追出去。
客栈楼下,只有两个小二在角落的桌椅上打着瞌睡,风怜目与他们说了几句,转身走了回来。
呆咩莫名其妙地跟着风怜目走了一圈,这时见风怜目面如寒霜,一言不发,忍不住出声,“哥,怎么了?”
“死了。”
“死了?谁死了?”
“那个小二。”风怜目按住突突跳动、隐约生疼的额上,声音有点哑,“三天前喝醉酒与人斗殴死的。那天之后我就没见过他,我都没注意到这事……”
呆咩一愣,问道,“这人的死和李元朔的事有关?”
风怜目看了他一眼,不再隐瞒,“我之前有托他将玉佩送还李元朔,看样子那块玉佩没能回到李元朔手上。可能是没送到被人劫下来了,也可能是他送错了地方……没想到害了他一条命。”
呆咩惊道,“是被袁师道设计灭口了!这样岂非死无对证?”
两人回到屋,风怜目不说话,呆咩也暗自思量,一时也想不出对策。他虽然与李元朔相处不多,但是交浅言深,拿他当一位可敬可亲的朋友,看他落难,心里自然不好受,而且风怜目的表现也让他在意,总觉得风怜目与李元朔之间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特殊关系存在。
“哥,这事就真的无转圜了?”
“天策府大概会出面,将事情先压一段时间,不过神策那边估计也会为袁师道出头。”风怜目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平定了心神,“如果像现在这样,人证物证俱在,李元朔的罪名只怕脱不掉了。”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呆咩急道,“那姑娘我当年见过,叫方茜儿,她对李元朔十分垂青,李元朔对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要……要是真想做什么,早些年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事也不是没有转机,”风怜目摇摇头,将外袍解下,丢在一边,“他若是自承与那位方茜儿姑娘有私情,玉佩是很早之前便送的,物证这一环便能圆过去了。”
“啊?!”呆咩没想到风怜目会说出这样的法子,这样岂非污了方茜儿和李元朔的名声!
可是权宜之计又哪能讲究那么多,呆咩不是不懂变通之人,当下只是难受地闭嘴不语。
风怜目冷静道,“没有这块玉佩,袁师道与李元朔不和的事人尽皆知,他的指认水分太大,下面只要天策府在其间多多运作,多半最后弄个轻罚,算是脱罪了。”
呆咩看着他哥熄了灯,上床掀起被子盖上,侧着身躺着。
许久,风怜目没有翻身,似乎已经睡了,呆咩在黑暗中坐着,各种思绪在脑海里翻滚交叠,想到最后,却忆起那日陈符偷偷来传话,那时哪料到会有如此失态?想必此时陈符也在暗自懊恼……
“哥……李元朔会想到这个法子么?”呆咩自言自语似的念叨了句,“他会假称与方茜儿有私情么……”
风怜目没有答话,他背对着呆咩,安安静静,仿佛万事皆不挂怀。
五十五
李元朔被拘在一处小室中,四面是墙,屋门从外反锁,留人把守,只有天顶留有一口小窗。
坐在室中,抬头淡望那一方透着光线的天窗,倒真有坐井观天之感。
从他被关押,到现在已有三日时光,期间来来往往的人就没断过,大理寺来的官员,自家天策来问话通气的,神策来人恶毒威吓,连袁师道都出现过几次,虽然身处闭室,却也不感到寂寞无聊。
就是人来人去,没有几个是让人见着高兴的。
“不是李某所为。”
这一句话李元朔已经说了多次。
眼前这名大理寺的理事官员也已经见过李元朔多次,为人处世端严有度,李元朔与他说话时都是诚恳以待,坦荡直视对方的眼睛,视其身后面色阴沉的袁师道为无物。
“将军若是不能提出有力的解释,单凭这一句,没有任何说服力。”
“李某已经说过,那夜李某独自一人在房中睡觉,并无他人可以证明。”
“没有婢女小厮见到?”
“入夜之后李元朔便是一人独处。就算有,他们是李某的人,说出来的话怕也难以证明李某清白,是么?”
袁师道在后面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
李元朔淡笑如常,在此种事态下他还能安然处之,毫无郁结烦躁之色,风度涵养着实让人惊叹。
“那,将军的玉佩缘何会出现在方姑娘尸体之旁,将军还是不准备说?”
“是。”
“此事是关将军罪名,望将军思量清楚。”
“来去都是冤案,李某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块玉佩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事关重大,让李某如何轻易诡辩?”
官员面色一沉,“关于这玉佩,李将军可是另有隐情?容下官失礼,李将军可是与方姑娘私通暗情,这玉佩是你所赠?”
“李某与方姑娘只是朋友,从无逾矩之事。”看着李元朔说话的样子,会让你相信他句句出自肺腑,“遭逢如此残忍的对待,方姑娘只怕地下也不得安生,李某鄙俗之人,又怎能再污了她身后芳名。”
说话间,李元朔的眼神刀锋一般刮过袁师道,顿了顿,“我相信这世上,除了方姑娘的冤魂,总有人更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
“李元朔你不要再故弄玄虚了。”袁师道的声音夹着寒霜,阴测测地响起,“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不敢认吗?只可惜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