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怎样,不如与我合作?我可赐魔力予你,可令你功力大进。以你灵力之强本就几与沈夜不相上下,甘心做沈夜的傀儡不可惜么?有我助你,你不仅可以复仇,甚至跳出生死轮回,与天地同寿……”
“呵呵,”初七发出笑声,“诸多废话,是还未休息够?”
“什么?!”
“你的心魔之力,有力气动第二次了么?”
砺罂大怒,“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便成全你!我便击碎你三魂七魄,留下这个躯壳供我驱使!若看到是你,对沈夜刀锋相向,他的表情将是何等精彩!”
初七冷笑道:“既为流月城大祭司座下,我倒是要看看,一介魔物,能否伤我分毫?”
初七这话自是托大,心魔之力,凶险异常,就算侥幸不死,命魂耗损亦难以修复,一击之下也许便是折了一道轮回。
然而,他势必激他出手,更是必须抵挡住。
此时他与砺罂近身相接,从而能够感应道他的大半魔气游离身外,维持着一个封印的运转。若是他能将砺罂更多的力量牵扯过来……
砺罂受他言辞挑衅,一扬手,魔气如压城黑云,他全力发动心魔之力,再次重击下来。初七神魂俱动,然而仍是勉力支持,并回以一声冷笑。
砺罂更被激怒几分,第三次强行聚起魔气。初七此时想得通透,即便能受住此招,也已是极限,只怕也无力再聚心神,唯独挂心的,只望沈夜能察觉到封印有所削弱,趁机破界而出。
只是,从此竟是再也见不到了么……
初七……
忽然,心有所感,似有什么在呼唤牵引,在叫我么……
初七心念随之而生,我之性命为主人所有,倘有召唤,必为心之所向,纵使披星戴月,夜度离魂……
初七的灵力,至此,骤然衰弱下去。
那第三击心魔之力雷霆万钧,尽数打进他脆弱不堪的躯壳之内。
然而与此同时,一股强横之力自魔域边缘爆发,一路摧枯拉朽,几乎一直震碎寂静之间的封印。
那破碎的空间间隙,气流对冲,激起飓风咆哮,而在人界和魔域之间穿梭的庞杂魔物无从躲避,尽数被殃及,惨叫着撕成碎片。
在那裂口中,缓步走出一道人影,长剑在手,身后偃甲藤蔓丛生,群蛇一般昂扬,“砺罂!!!”
沈夜!砺罂急忙遁入空中,心想,不可能!不可能啊!
纵然,他是受了激,对那傀儡频繁动用心魔之力,而致使封印有所削弱,然而以沈夜的力量,仍不该如此快就能脱困。
他仍未懂,而沈夜的剑气却隔空疾削过来,速度与力量皆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他怎可能精进至此?!
砺罂的实力与沈夜本在伯仲之间,此时竟完全躲闪不开,抵挡不住,正中当胸,只听一声惨叫,他的大半身躯如乌云被狂风撕碎。
纵然魔核尚在,不致神形俱灭,但遭受的伤损短期之内却也无法再重新凝聚。砺罂拖着残躯,在空中四下逃窜。沈夜无法彻底杀死他,却能趁他虚弱之时一天一天地将他不断打散成齑粉一般的存在。
砺罂想着应对之法,口中慌不择言:“沈夜……大祭司殿下,不过就是个小小玩笑,何故如此震怒呢?”
沈夜目色赤红,如同被触了逆鳞的怒龙,根本不与他言语,在他身边偃甲藤蔓狰狞地蓄势,五行之力循环相生,灵力高涨到骇人听闻的程度。
“……我们还是盟友,”砺罂心中恐惧,“大祭司殿下不至于不顾你烈山部的存亡……”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剑光追来斩去他半只脚掌的部位,砺罂凄厉嚎叫,落荒而逃,在矩木枝间躲闪。
沈夜投鼠忌器,剑势稍缓,却仍是不依不饶地从各个角度追击首尾,魔气在空中破布似的被一条条撕裂,他似是要将心魔寸寸凌迟才肯干休。
砺罂周遭险象环生,沈夜步步紧逼,链剑和偃甲藤蔓配合无间,既冷静又凶残地将他的生路一条一条封死。最终一道剑气将他从矩木枝上逼落。
砺罂退到地面,再无藏身之处,剑光又至,他避无可避之间慌忙挥手,魔气拖起一个人挡在自己身前。
他并不认为这个傀儡的肉身能挡得住紫微祭司的一击,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沈夜雷霆之击竟就这么硬生生地收住了。
“……”
沈夜面色苍白站在原地,身畔偃甲藤蔓亦纹丝不动,像是突然中了什么魔咒,时间似乎骤然在他身上停止,然而他的杀气却是一刻更重过一刻。
这是怎么了?砺罂得以喘息,他当然很快就醒悟过来。原来如此,沈夜可是不愿意伤害这个人么?
他聚形的魔气已经所剩无几,于是很轻易地将身体缩得很小,像一枚毒痈似的,附着在傀儡的后心,自他的颊侧垂鬓之间,谨慎地窥探沈夜。
心魔,但凡是人心有一瞬间的罅隙,又怎能逃过他的眼睛呢?
沈夜的目色深沉,他看到初七的身体以一种非常不协调的方式站立起来,说站立也许并不确切——他的右肩斜耸,像是被无形的线吊着提起来,直到将膝盖拉直,左半身却似全无力气,手脚都软绵绵地挂在躯体之上。
初七的头颅低垂,无声无息,覆着面具的脸庞,看不清生死。
沈夜知道自己已经失策了,他不应在那一刻停手,反而该将那一剑毫不犹豫地继续刺过去。
只要暗中避开要害,哪怕刺穿他的身体挑到一边,初七便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