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
“听你口吻,似是对他不满?”
瞳说:“失败之作……颇有绮思,难堪大用。”
“傀儡大多木讷,能有些奇思妙想也属难得。”
“我所说绮思,乃是绮丽之绮。”
“……十分有趣。”
紫微尊上与七杀祭司日理万机,浮生半日闲,倒也难得。此时偃甲炉那边的小门再次开启,沈夜不再与瞳闲扯,目光向那边转了过去。
初七自是毫发无损从门内走出来,关好了,重新设上封咒,再以咒术催动,整栋熔炉重新开始转动,发出与之前迥然不同的流畅声响。
他这才走到沈夜和瞳面前,神色如常,只是脸色发红,嘴唇略有干涸,炉内核心之处的温度可锻铁熔金,他想必还是消耗了相当的体力,“主人,属下幸不辱命。”
沈夜问:“原因找到了么?”
初七点头,将修复时的种种情况简要解释,乃是几处关键位置的导灵栓被更换,灵容偏小,灵力流无法顺利流转造成阻塞,大量热能白白消耗。
初七此话暗示得很明显,但终究不敢出言妄断,然后沈夜和瞳已经听明白了,这种故障,乃是人为破坏。
沈夜说,好,本座心里有数。
然后他吩咐,“初七,你便把那些故障的导灵栓放回去。”
他不想打草惊蛇,不过这样一来,流月城中的人怕是要受一段时日的寒冻,年老体衰者只怕未必能挨得过。
不过初七对此似乎自是完全没有异议,只是低头说:“是的,主人。”
沈夜很高兴,不用再猜测也能看出来。
他悄悄对瞳说,“你看,他现在心里没有其他人了。”
等到初七再从偃甲炉里出来的时候,沈夜已经走了,他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忙。
瞳转达沈夜的意思:“今日他没有事情交代,之后你可自主行事。”
瞳与沈夜相识多年,猜得到他的心思,他还是介意初七的状态,又不想听自己嘲讽,诸多借口,不过是想让自己看看他而已。
其实,初七没有什么危重伤损,只不过带着一个有所松动的封印。
瞳有句话从未对谢衣说过,后来自是没有机会了。
谢衣叛逃之前,曾问他,瞳,你平日对什么都看得透彻,为什么这一次,为何不愿去劝劝师父?
为何?木已成舟,为何要劝。瞳一点也不想去劝沈夜,反而也有一句话想问:
他对你这么好,什么事情都迁就你,所以,哪怕你要饱受良知煎熬,你为何就不能迁就阿夜一次?
沈夜一开始要求他制作初七,瞳本是不愿的。
不过犹豫再三,谢衣将死,但沈夜仍要在这浮世颠沛,不知尽头,为何就不能满足他的愿望而存在?让他稍微多那么一点点开心呢?
幸好,自己终究是妥协了。
否则,今日又怎能在沈夜目送初七修理偃甲炉的时候,他提及初七的时候……从他眼睛里依稀看见与往日相似的光亮。
【章九】
这已经是多少年了,二十多年了吧……
砺罂蹲在矩木上想,倘若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穿越到流月城这鬼地方来。
“已经二十五年了。”镜子对他说。
“呵呵呵呵呵,是二十四年零三百二十三日。”
镜子那头的声音不理会他的精确,只是道:“二十五年了,你依然寸功未立。不如回来,换我试试。我正盘踞神州西北,此处民风彪悍,多有战事,可谓水土丰美。”
砺罂恶狠狠地笑道:“呵呵呵呵,你当我蠢?烈山部只怕是现今仅存的神遗部族,岂是凡间那些粗陋心性可比?神农后裔,谁不觊觎?当初察觉伏羲封印破裂,你我相争,结果,是我赢了。”
镜发出正吞咽下了什么美味一样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烈山部人确实是……极好极好的,但……唔……你偏偏吃不到。”
砺罂恨不能就此把镜子砸了,牙磨得桀桀作响,都是假设,他不能砸碎镜子自断后路,他也没有牙可以磨。
“砺罂啊砺罂,你多久没吃一顿饱饭了?”镜子仍是不依不饶的,“想来,你也曾经是名噪一时的心魔,他们当你坐拥宝山乐不思蜀,唯有我知道,你过得好苦啊。”
“呵呵呵呵呵,我偏就喜欢这么被吊着胃口,满目珍馐,观色,闻香,这漫长的等待和煎熬,最后吃到嘴里岂不才是极乐的滋味。”砺罂笑,“呵呵呵呵,你继续损我也无妨,其实,你心里不知有多羡慕我,多想跟我换。”
镜子叹了口气,说:“我之前与你相争的时候自然是羡慕的,败给你的时候真是不甘到了极点。我仍不死心透过这镜子,看你流着口水,扑上流月城之时,便要大快朵颐之时,真是嫉妒得抓心挠肝啊……不过嘛,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沈夜那一顿剑砍鞭抽啊,那真叫,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我忽然就好庆幸自己输了这一仗,我魔性不如你,还真未必挨得住。”
“你!”算是戳中了砺罂的痛处,不过身为心魔,岂能如此容易被拨乱心境,“哼……呵呵呵呵呵,他也没讨得多少便宜。”
“是吧。”镜子说,“他有神血护持,你奈何不了他。”
“实力已是如此强横,那心性更是……”镜子又想起来那一幕,“之后你们订立契约,他竟就在这树下说什么,外界使者到来,实乃流月城之……哈哈哈哈哈……实乃流月城之大幸,将于外界使者戮力合作……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