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他这一生最长记录。”黎冬琳手指一弯,攥住被角,“之后他喜新厌旧,不止对我,连对你都已经不耐烦,你却毫无察觉,我问你牵谁的手,你居然选择他。”
崔然嘴角一牵,满面嘲讽,“所以你对我也心灰意冷。”
“是你们抛弃我在先。”她道,“那时候我已经遇见e,他追求我两年,希望我随他移民。”
“然后你同他暗中偷情,怀上你的dy。”
对答如流,黎冬琳埋头笑。
崔然继续道:“你同崔仲敏离婚,他留你颜面,瞒住实情,你却记恨我,更记恨他,所以一面对我关怀备至,一面唱苦情戏,让我对抗老崔,认清老崔对我也已经没有感情,然后你再抽身,彻底毁去我们的家,既报复了他,也惩治了我。”
“他首先爱我,才会因此爱你。”黎冬琳道,“我是前提。”
崔然笑道:“无需你告知。”
他句句带刺,黎冬琳却无意同他较劲。
她说又讲回方才抛弃她的前夫:“我以为与e就算无法做一世恩爱夫妻,情爱用尽之后,也能成为知己,维持终老。”她拨弄手指,“是我天真,事物皆有限期,知己也不例外。”
崔然道:“那dy愿意牵谁的手?”
黎冬琳失笑:“他父亲早就与他坦言,他想陪我来香港。”
崔然笑到伤口抽痛:“所以我输给他。”
黎冬琳道:“他在伦敦生活十六年,为我改变环境,终究不值得,况且如你所言,我带病。”
dy选择了她,所以她做他的好母亲。崔然十六年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做错,答案公布,他竟无言以对——荒唐至此,他被一个这样的理由捉弄十六年。
黎冬琳心上那块海绵早已干涸,e父子所见的,不过一具残骸,一股执念。
在崔仲敏移情别恋之后,她就已经成为疯子。
午后,沈充来接黎冬琳,顺便将崔然安排他制作的照片送到。
十余张,已经是一叠,从顾伦年轻时饰演的偶像剧剧照到如今形象丰满的各电影人物剧照,翻来倒去,不厌其烦地重复看,崔然看时笑得好似初恋少女,若不是腹部不能牵扯,说不定还会翻几个滚。为何不能再早几年发现顾伦的好?在他游离浪荡的岁月,在顾伦的大好年华,若能爱上,那时便开始为他改过自新,为他侍奉他的家人,为他挡去来自家内与家外的风霜雪雨。
而非现在,事事一团糟。
黎冬琳被崔然送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事情公布,再度一片哗然。
有人说前太子爷狼心狗肺,所谓抑郁症不过是不愿意照顾母亲的托词,就此摆脱麻烦,一了百了。实为难得的,也有前所未有的观点出现,说所有人都错看崔然,其实此人城府极深,接黎冬琳是为让外界看见其“孝”,且冰释前嫌,但暗中的确痛恨母亲当年所为,便又另寻托词,报复母亲,出一口恶气。
伤不算深,但为避人耳目,崔然还是将办公地点搬回家中,对外只称动了胃部手术,需要静养。
消息甫一放出就接到顾伦的电话,崔然讲手术纯属编造,只不过是为休息一些时日找出的借口。顾伦对工作向来态度认真,倒也没有坚持立即返回确认是否属实。
“她的dy是个孝子,来电话请求我多去看望她,待他今后独立,可以将黎冬琳接回身边。”崔然刚让沈充从家中拿来那本桃色影集,把自己与顾伦的照片打乱,交叉放入,边放边说,边说边笑。
顾伦沉吟半晌,道:“专心休息,暂时不要再管其他事。”
崔然笑道:“好。”
顾伦沉默片刻,似乎叹了一口气。
崔然问故,他道:“万事不要强求,我怕你绷不住。”
每一个字都传进崔然心里,刻下印记。
只有他关心他好不好,累不累,一如既往。其实崔然又十分敬佩顾伦,之前对他的感情也罢,看待亲人的漠然也好,顾伦能如此豁达,只因信奉四字箴言——顺其自然。
脑海中却浮现出更多东西。
陆老板的模样,顾氏母女的声音,黎冬琳神经质的笑脸。
这样完美的顾伦,这样糟糕的自己。
“阿伦。”他忽然打断。
顾伦停下话音,静静等待。
崔然深深吸气,一句话却堵在嗓门里,发不出声音。
顾伦听不见下音,又叫他的名。
崔然屏息,又缓缓吐气,“没事,只不过……太久不见你。”
轻微的气流声,顾伦笑起来,声色柔和:“过不久就回来了。”
第32章
顾伦的拍摄工作的确不久就收了尾。裴朝玉恰好为他谈妥一期户外节目,便又在内地停留,录制期半个月,多地区奔走,同组两位艺人与顾伦有过多次合作,倒也相处愉快。
一次在化妆间,周愫唉声叹气,“裴姐太不近人情。”
如今裴朝玉将他的档期越排越紧,像是怕他下一秒就将过气。
顾伦道:“不是没有道理,以圈内新旧更替的规律,我就要到极限。”
周愫道:“以顾老师的演技,假使我是导演,到老也请你拍戏。”
顾伦失笑:“导演不是制片方,更不是受众。”
周愫道:“作为观众,也永远捧你的戏。”
顾伦啼笑皆非,最后只道:“千千万万受众里,永远这样这样想的,只在少数。”
门一声响,两人回头,见裴朝玉端着两杯咖啡进门。
“受众最不可信,一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