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们就先走了,改日无事了,再来拜访。”
袁修纯送几人出去,又寒暄了几句,让自己府上的马车送几人回去。路途不短,陈诚几人便也没反对,客客气气的接受了袁修纯的好意。
送走开封府几人,袁修纯转身快步走去内院,比起开封府的人,他更加担心里面那人。
袁修纯刚进入德容郡主的卧房,便见到赵元俨出来了,赵元俨面上难言担忧,到底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女儿生病,甚至连形容都无法得见,赵元俨岂能不忧心。见到袁修纯,赵元俨道:“修纯啊,德容这病,有多长时间了?可请了宫中御医来看?”
袁修纯低眉道:“不过七八日的功夫,大夫说是沾了什么脏东西,有些过敏,在屋内养一养便好了。不过到底形容会有些变化,恐会落下疤痕,德容心情不好,病情便有些耽误了。”
赵元俨叹口气道:“德容自小对自己个儿的容貌就很是上心,如今怕是疤痕落下的不少,难怪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不愿意相见。宫中倒是有不少祛疤灵药,你明日随我进宫,像我那皇侄讨要一些吧。”
袁修纯忙拒绝道:“知道父王是为德容好,不过德容本就有可能是对这些过敏,实在不敢再给她用这些。我身为德容的丈夫,并不会嫌弃她面貌被毁,多加安慰,想来她也不会如此这般介意。只是恐怕日后她在外人面前都会遮面了,我也没有办法。”
赵元俨老怀安慰,得婿如此,他还有什么要求呢。“那你便好好安慰德容吧,德容脾气倔强,眼内揉不得沙子,今天这般,实在是不容易想得开,修纯你多劳了。”
袁修纯忙道:“这都是我分内之事,待德容好些了,我再带她过去给您请安。您这次回京,是否会长留呢?”
“看官家的意思,是想留我的,不过到底如今还是太后当家,恐怕也不容易。不过赵崇言也回来了,看来官家的助力又多了一股,现在还不好说。待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于你。看你形容憔悴,想是被德容折腾得够呛,你凡事也别太顺着她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既然进了你袁家的门,自然当以夫纲。我已教训过她了,她若是有什么不对的,你告诉我便是,不必客气。”
“德容本性不坏,只是有时候骄纵了些,待我却是极好的。”
“哼,她什么样儿我还不知道么,你不用替她说好话。德容都是被我宠的,不过她也是真心喜欢你,哈哈,我这个做人父亲的,哪里能管的了你们夫妻房内事呢。开封府的人都走了?”
“是,我已经按他们说的,将人交给他们了。”
赵元俨捋捋胡子,笑道:“你虽不爱做官,我自然也不勉强你。不过那开封府几人我看着都是不错的,你多与他们来往,免得读书读傻了。”
赵元俨一向说话无所顾忌,袁修纯知道他这丈人是为他好,也跟着笑道:“父王眼光一向独到,待德容好些了,我便过去拜访。”
“如此甚好。你也不必送我了,我坐了马车来的,直接回府上去了。德容现在不愿意见我,待她好些了,你便带她回去见我吧。眼见着太后寿辰就要到了,她也总不能一直待在家中,总是要进宫祝寿的。这些时日你多操些心吧。”
赵元俨说完,也不与他寒暄,自己快步出了府去。袁修纯恭恭敬敬行了礼,待看不见赵元俨踪影了,放松了口气一般,回了房中。
“德……德容,你还好吧?”袁修纯轻声问道。
幔帐内的人听见是他,也松了口气,瓮声瓮气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驸马有话要说。”下人听见她吩咐,纷纷退了出去。
见人都离开走远了,幔帐方拉开了一个缝隙,女子清亮的声音道:“袁郎,快将窗子打开,满屋子都是药味儿,实在叫人透不过气来。”
袁修纯忙依言将窗子开了个一匝长的缝隙,并不敢打开,免得有人从窗户外面看见室内情形。
德容拉着袁修纯的手,轻声啜泣。袁修纯也不安慰,只叹口气自责道:“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必忍受这些。”
德容敛住哭泣,哽咽道:“不,怪我,若不是我,她也不会死。不是我,你也不必如此为难。不如,我还是去投案吧,我怕连累了你。我……”
袁修纯忙掩住德容的嘴,“莫说这样的傻话,即便你现在投案,也于事无补。我们还是想着如何应付开封府的人吧。红玉被他们带走了,想来定是要问“柳云儿”之事,可是她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从此以后我们都不提她。如今你身为郡主,不过是打死了一个青楼女子罢了,开封府是无法定你的罪的。何况还有父王替你做主,你别担心。即便红玉那边出了什么岔子,不过认为是我们收买了她,不让她说出实情罢了。她一个下人,自然处处为自己着想的,想要牵连家中主母,还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随后又温言道:“这些日子,你虽是装病,到底心情郁郁,还是放开些心,赶紧将身子养好了。日后你出门,只带着面纱便好,我已经同父王说了,你的脸因过敏毁了,不大喜欢见人,他自然不会让人难为你的。”
袁修纯见女子面容憔悴,再看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叹口气道:“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我也没想到她竟如此歹毒,引狼入室,终是我之过错。我替你换药吧,这伤一时半刻是去不了了。”
德容哽咽着叫了声,“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