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靠近安樨就有用了,但林天一这次难得的没有挣开。
在林天一有些微微走神的时候,破屋子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
“茉莉,我回来……了……”
只见一个魁梧的男人手上拿着盒饭进了门来,却在见到安樨的那一刻,手上的东西幡然掉地,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馄饨汤的味道。
那男人面如死灰,神色凝重得让呆在安樨怀里的林天一也不禁觉得寒气甚重,反倒是安樨依旧是面瘫脸,丝毫没有不请自来的不自在的感觉。
“阿邈,你回来了啊?”
正在双方无声对峙的当口,林天一忽然听到原本在睡觉的女孩轻轻地唤了一声。
“怎么把馄饨都给撒了?没被烫着吧?”
林天一这才发觉原来能看到他们的只有那个男人而已,因为他们正杵在那女孩与男人之间,如果能看见的话没理由是这个反应。
那男人见了安樨之后冷汗不禁滑下额际,但见安樨似乎没有立刻要发难的意思,便强自振作,走到了女孩床边安抚道:“我没事,是我不小心,你再睡会,我收拾一下,再去给你买一碗来。”
那女孩估计也是累极了,才说了两句话就有气无力地。
那魁梧的男人赶紧托着她的后背,扶着她重新躺回去,那温柔小心的动作让林天一不禁看得两眼发直——这也跟那男人的硬汉形象太不相符了。
看到男人在女孩重新闭起眼来的时候,用手在女孩的眉心点了一下,估计是施用了什么术,看样子接下来的时间里,女孩暂时不会醒过来了。
魁梧的男人转过身来,什么也没多说,就跟变戏法似的,一转身手上就握了两柄通体黑亮的断刃,手臂上的肌肉隆起,青筋直突,身后也凝起一股黑色的气旋,看就知道是要跟安樨拼命的架势。
被那那人的黑气惊扰到,林天一只觉得胸口一闷,面部表情有些紧绷。
安樨立马就注意到了,脸上的神色一凛,双眸神色瞬时飙红,身后一股更为强大的气旋如巨鹰张开的翅膀一般把林天一护住,生生地将那男人的气旋给逼了回去。
“邈,你明知跟我作对会有什么下场,何必还负隅顽抗?”
那被称为“邈”的男人皱起眉鼻,头发也像安樨那般变长炸起,嘴中露出两枚像狼兽一般的尖齿,嚎叫着向安樨飞扑而来。
看邈执迷不悟的样子,安樨嗤了一声,右手幻化出一条带着荆棘的鞭子,左手迅速在林天一周围设了结界,将林天一护了起来。
看似修长瘦弱的安樨与如小山一般强壮的邈缠斗在一起,双方兵器交击之时,一阵剧烈的波动似乎让房子都晃了数下,看着不断在闪烁的台灯,林天一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这事不要波及到其他无辜的人。
那邈估计是怕伤到床上躺着的女孩,一心只想将安樨引到室外去。但安樨哪里会上当,手中的鞭子舞得更是虎虎生风,又因为邈因为女孩的缘故打起来畏首畏尾施展不开,安樨的鞭子更是占了上风,没到百招就将邈手中的双刃给打落了一只。
“茉莉在三日前气数已尽,你就算再这般护着她,靠妖气而生的她也只能不停地痛苦下去。你若是为她着想,就更要束手就擒。”
安樨字字冷冽,在地界执掌判官印多年,什么场子没见过?
虽说邈是上古式神的后代,但怎么说也并非直系的一支,血统也有混杂。要一刀砍了它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但安樨这次可不是为了要收妖,降服这种难驯化的畜生比杀了它要难办多了。
邈身上已被安樨的鞭子抽得鲜血淋漓,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眼看着左手的刃也被安樨的鞭子给抽掉,这次安樨可一点也没手下留情,在刀刃落地的同时,邈的左手手腕也被活生生地削去了一大半,只剩下一点皮肉连着,鲜血喷涌而出。
邈痛苦地单膝跪地,绝望的嘶吼振聋发聩,让林天一的耳膜生疼。
“为何,为何要逼她至此?!”
看着床上已经瘦得只剩下一副骨头的茉莉,双目竟流下血泪,林天一虽不明所以,但仍旧被那样的赤/裸/裸/的悲痛刺得眼眶发酸。
安樨冷笑道:“何谓逼她?若论起来,她今日之下场,也不过是你一手造的孽。”
“若你在妖身觉醒之后就断然离开,也不会让她罪孽更重。现下你若再不收手,她在地府呆的时日就更长,受的折磨更多。”
邈悲恸道:“我留在她身边自是我造的业障,为何要算在她的身上?这不公平!”
安樨道:“茉莉这世承受的种种,皆因她前世所种的因造成。原本你若不加干涉,她这世走完就能圆满,下世轮回自有应得的际遇。”
“可正是因为你强插一杠,破了她的命盘,你还为她造下杀孽,这些自要由她来还。杀孽为孽罪中最重,要入阎罗第十殿的森罗地狱受尽折磨数百年,才能化清业障,重入轮回。”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我愿替她受尽这一切苦难,只求鬼莲大人高抬贵手!”
邈在安樨面前跪下,虽然身形高大,却卑微得如一只蝼蚁。
林天一被这样的铁汉柔情所震慑,禁不住也想开口为他求情,但却被安樨的一个噤声的手势给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数,今日我必须带她回去。”
看安樨态度坚决,邈整个人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