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时只觉得手掌钻心的疼。
铭章,怎么了?厚重的地毯足以消除所有没必要出现的声音。
岳铭章的表情有些错愕,挡在门口没有离开,刚才应该是有一道人影飞快闪进了桌底吧,看过去,桌帷还在晃动。
没什么。他什么也没有说,笔直地走到厉封钻进去的位置稳稳坐了下去。
他的表情淡漠八风不动,任谁也看不出,隔着一层桌布他的腿边正挨着一个大活人。有人出声,想邀他换个位置,岳铭章拒绝了,完全没有再动弹的可能,也便作罢。
厉封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额头上很快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疼得厉害,怕得厉害。
那并不是主位,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商人,大多讲究一个主次序,那些开发商明显一愣,但见他四平八稳地拿起了一杯茶也就跟着坐下了,期间谈笑风生,言语间对岳铭章颇为尊敬,这次似乎是因为他的面子,临海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终于松口,让他的儿子过来了。
不多时,就有一对相貌出众气度不凡的青年被人热情地邀了进来。
来了来了?快快,一路辛苦一路辛苦。何定海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菜啊!
经理何定海心惊肉跳地在若大的包箱里环顾一周,看见散落着的零星工具,眉头一跳,擦着冷汗快步走了出去。姓厉的,难道先走了?他可真是没想到来的人是梁家的人!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全都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了。
被款待的男人年纪不大,整个人都很精明,甚至比神游中的岳铭章都要年轻一两岁,丰姿英俊身高肩宽,他一进来好多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先不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势已过于盛气凌人了。
此人姓梁,他就是这一次饭局的重点。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青年,最突出的就是那皮肤,白得极端不自然,还留着半长的头发,眼睛也不露,好看极了。这个时候只顾着逗身边一条笨重的大狗,看表情不太热情眉头也时不时皱着,似乎有些不满。
这人面虽瞧着陌生,见他们举止亲密,聪明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但谁也没说什么。
等菜上齐了,连狄面带微笑推门而入,看样子,和梁先生也是相熟的。
连狄也算个正经的主人,他一来,气氛明显热了不少。
这一顿算是牵桥搭线,为了双方日后在临城的发展做一个铺垫,领头人自然是今天一直不在状态的岳铭章。
所以饭吃得差不多了,酒也相互碰了杯,这就要说到正事上了。
先说话的是在座最年长的一个男人,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相貌平凡,但整体气质斯文干净,姓董,学历很高,是个正宗的归国博士生,熟人爱调侃他董博士,是个严谨认真的人,办事牢靠,在岳铭章手底下任的职位也不低。
梁先生这一路过来,对我们临城有什么想法吗?面带笑容,显得随意,众人也就笑着停下筷子望着。
梁古殷脸上虽然笑着,但并没什么喜色,说实在话,他本人对临城并不十分感兴趣,这次被他老子压下来,还不都是为了想着就斜眼瞪了一眼边上冷着脸的小子,脸色却突然缓和了下来,应对完了老董,凑近了他小声问:不乐意?吃点吧,你不饿狗还饿呢。
那好看的男人脸色一沉,像是要发火,正好那狗两腿就搭到了他大腿上,似乎是为了应和他爹那句话,呜呜叫得真可怜,摸了摸狗脑袋,忍了忍也只是瞪回了他一眼。
梁古殷笑了笑,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这才看向一旁的岳铭章,挑了挑眉叫了一声:学长。
连狄但笑不语,余光却没有从岳铭章的身上离开。
颜致一没有去理会梁古殷,只不耐地喝斥着他的狗,不让它钻到桌子底下去胡闹。
岳铭章身形一僵,刚刚,西装裤好像被桌底下伸出的一只手紧张地抓了一把,又很快缩了回去,刚要低下头去看。
学长,怎么,不认识我了?听见梁古殷不阴不阳的称呼岳铭章的表情很沉,看了一眼梁古殷,又把视线投到他右手边的青年身上,见他也看着自己,淡淡地点了点头,嗯,小颜。
长腿带动皮鞋往里只轻轻一靠,碰到了。
那一直阴着张脸的男人一下子就露了个笑出来,声音醇醇的,兴奋压抑地叫了一声,岳大哥!
梁古殷眼神一闪,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说:我倒忘了,阿一你是临城人。
颜致一看见他这个阴沉的表情,身子猛地抖了一下,低着头之后就没再说过话。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太,所以气氛上那点微妙的地方也就没被别人看出来,该介绍该谈的都没落下。
连狄举着一杯酒时不时喝上一口,四平八稳地笑看着岳铭章,偶尔那么不禁意地看一眼桌底,手却慢慢握成了拳。
颜致一咬着嘴唇没怎么吃东西,似乎又惹火了梁古殷,他心里烦躁得要命,但什么也做不了,只时不时粗鲁地摸一把大奔的脑袋,也没怎么留心旁的事物,只见一声短促的惊叫声时还吓了一跳,一下子扭头看向了身边的人,以为他又要打自己。
怎么了?揉了揉不安乱动的大奔,颜致一尽量柔和地开口,没有留意到梁古殷揉和愤怒、诧异的眼神。狗是姓梁的硬送给他的,到现在也养了半年了,不短。
大奔一双眼睛晶晶亮,嗷呜呜地冲着桌子底下叫,声音不大,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