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其实自己并不珍惜那些日子,他疼阿公,阿公回家乡住的时候,他也是不舍的,但是不舍的情绪那就几天,他总是觉得,阿公永远都会在那里,他只要坐上一两个多钟的车程就能见到他,他会站在文庄的石牌前,住着拐杖,扬起布满皱纹的脸笑着说:“啊言回来啦——”
过了一会儿他们走了出来,大伯捧拿着黑色的寿衣,文国生捧着装着水的木盆,还有小叔手上托着长白布。安灵鸠换下一身的劲装,穿上黑色锦缎的长褂,翩然落地的白色外绸衣,率先领着他们三个走进了阿公的房里,准备入殓。
其他所有人都被禁止进入。在安灵鸠带来的人安排下,按照血统的亲远,披麻戴孝。由于文墨言是嫡长孙,他跟他父亲一样手持一束禾杆。
所有人换好衣服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林尽又提着一个木盒走进了房里,而后文国生背着换了寿衣仿佛闭着眼睛睡得深沉的阿公走了出来,死者为大,不管后辈还是同辈,全部都跪在地上,等文国生走到所有人的前面后,由文墨言跟着文国生后面,接着是几位叔伯子侄,然后是其他亲戚。
几十个送灵人随着文国生,把阿公送进了摆在祠堂棺木里停灵。
根据文老爷子的要求,葬礼简单低调,只许守灵一夜。安灵鸠让人安排得很好,今晚是守灵,黎明之后才是正式的拜祭仪式,仪式过后才下葬。既满足了老爷子的要求,又不损文家的面子。祠堂被安家带来的几个人用白色的小菊花点缀着,且分了好几个区域,守灵,客座,休息,厨房,干净利落。除了文家本家的人,其他亲戚只需要来上柱香慰问一下就可以先行去休息,到了第二天的吉时才一起送去下葬。
所有一切都安排好后,已经是深夜,很多村里的亲戚都先行回去休息了,祠堂里除了文墨言一家人就是安灵鸠他们几个。从祖屋的弄堂搬来了文房四宝放在供桌上,安灵鸠一直在上面涂涂画画着什么,毛笔挥得一个流畅。文墨言也没有上前去打扰,除了因为安家的人在供桌和尸体前面拉起了一条白绳,任何人都不得未经允许踏入,还有就是他们必须不断的烧钱帛,以求阿公在路上走得顺畅无碍。
☆、文庄7
守灵已经到了下半夜,墨懂和墨欢在帮文墨言送来忘记带的手机后,就被打发回去休息了。文墨言已经没有流眼泪,双眼红肿的一直看着眼前的火堆。火是不能灭的,而且越旺越好,他们说黄泉路寒冷异常,念着往生人的名字起火,总能温暖他一路。
李爱党和林尽倒了几杯水,端了过来,然后接手文墨言手中的纸帛,让他先去休息,他也没有拒绝,刚才看了时间已经凌晨4点多了,他是要好好休息一阵子,好几个长辈和同辈的兄弟,因为属相和八字的原因不能送葬,所以天一亮后,他更需要饱满的精神去负担更多的责任。
休息区是从各个亲戚家借来的长椅组成的。长椅上铺着垫子,还有一床薄被和枕头。文墨言走过来的时候,发现安灵鸠已经在其中一张长椅上闭目养神,呼吸很缓慢均匀,但是他肯定他没有睡着。
他躺下来面对这安灵鸠,好像第一次他是这么认真的看他。他对安灵鸠的感觉一直很复杂,他熟悉这个人,却又对这个人陌生。他是自己的同学,朋友,现在却以什么族长的身份来为他家主持殡葬仪式。
这种感觉真的奇怪。应该说他从没想过像安灵鸠这种贵公子般的人竟然是这种职业的继承人。可是转念一想,也许正因为他懂,像李凡葬礼发生的诡异事情才能让他们化险为夷,一瞬间安灵鸠那身为扫把星,奇怪冷漠那一系列在文墨言的心中的奇差印象都消失了。他开始觉得赵易仁和莫向西对安灵鸠盲目的信任和跟随不是没有道理,是他自己多心了,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他在帮自己,自己却总是去怀疑。
这样想了想,文墨言心中像是放下了另外一块大石,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阿公,准备睡下休息。
突然对面的安灵鸠猛地跳了起来,冲向阿公的遗体,文墨言吓得傻傻的瞪大眼坐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十几只黑猫出现在祠堂的门口,发着青光的眼睛在凌晨的深夜像是死神的引路灯。
文国生和李爱党吓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黑猫自古以来就是凶事的征兆。
安灵鸠让林尽带着安家的几个人靠近门口,他则和苗俊守在阿公的遗体旁边、文国生和李爱党也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围着遗体,见文墨言一个傻的坐那里,就叫他赶紧过来。
谁知道,文墨言一站起来,那些黑猫就开始乱叫起来,深夜里犹如无数的婴灵在啼哭,并且跃跃越试的要跳进来。文墨言吓得气都不敢多喘,就往他们那里跑,发现问题的安灵鸠还没来得及出声,那些黑猫就一跳而起的冲进了祠堂,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安灵鸠反应迅速的将供桌上的两个油盏往地上一扔,“轰——”的一声,前面冒起了近一米的火墙。文墨言反应过来,立即从供桌下抽出守灵要用两小桶煤油,把遗体围成一个火圈。林尽已经带着人把村里的亲戚都叫了过来,一进祠堂见到围着他们虎视眈眈的黑猫,他们紧紧地盯着这些熟悉却又诡异的黑猫,冷汗都吓得出来。
煤油已经不够了,火势也渐渐弱了下去,一些胆大的黑猫就试着跳过火圈,安灵鸠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