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来,笑得屋外树枝摇曳,风生水起。不远处微弱的光亮下,一只出来觅食的大老鼠在枯叶堆中趔趔趄趄,踉踉跄跄,连滚带爬。
晋军的女朋友不在家,一群赌徒呼啦啦来到他的宿舍喝几口茶水,侃一会大山。
各自散开,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说是不回了,回去担心当家人发脾气,就在车上,沙发上,或者晋军的宿舍,两三个小时,真的累了,哪里都能眯过眼去。
我还是熟门熟路,来到练煜的床边,他还是弓着身子,侧躺着,面向里面,这是他习惯的睡姿,听他说是收音机上说的,这个睡姿,对身体更好。
我伸手轻轻地放在他的额头,试探一下,还好,并不发烧。呼噜声,断断续续,因为鼻塞,打乱了原来的节奏,看他睡得很香,我默默注视,一股风湿止痛膏的味道扑面而来,面前角落的四方形纸巾上面,一个塑料纸袋,比苍蝇贴小一些,表面画着一只老虎,应该是风湿止痛膏的盒子,心里暗骂:这老头子,身子骨纸做的吗?
偶尔还有笑声从晋军的宿舍传来,我此刻也没太浓的睡意,嘴角还有刚才的茶香,点燃一根香烟,来到大房间的门口,外面漆黑一片,凉风扑面,清冽,冷峻,钻进鼻腔,干净,舒服。
鸡鸭睡了,家狗睡了,小鸟也睡着了,四周安静下来。我踩掉烟头上的火星,回到练煜床前,轻轻的退掉衣衫,轻轻的爬上床铺,架子床还是避免不了轻轻的吱呀晃动几下,我躺直身子,拉一点被子,轻轻的盖在身上。
☆、34 莫名怄气
“叽咕…叽咕…叽咕……,吱呀…吱呀…吱呀……。”
不多时,听见从临近不远处的某张架子床上传来阵阵极富节奏感的响声,那种响声,让人热血沸腾,春心萌动,躁痒难耐。我搭一只手在练煜的臂膀,停留几秒钟,终于按耐不住,轻轻的摇晃几下。
“干什么?”鼾声止住。
“你喝点开水吧?我刚才从晋军那里倒了一杯过来,应该凉了。”
“不要。”他转过身子,语气有点生硬。
我一时不知所措,把人吵醒了,却没了话题,硬着头皮,对着他的耳朵:“你听……。”
他安静的听了一会,又侧过身去,卷走了一大块被子。
“听到了吗?”我稍微的往他身上蹭一蹭,前胸贴在他的后背,右手放在他的大腿,压抑了心中的窃喜,小声的问。
“黐线!变态……”他用力甩开我的手。
虽然声音不大,但这两个词足以形成一种五雷轰顶之势,灌入我的耳朵,进入我的大脑,如同冬天里手拉门把推开时被门框上恶作剧的一盆冷水垂直的泼盖下来,由头到脚,无一幸免,湿漉漉的,一个冷颤,让我的心本能的蜷缩起来,天哪!
就像站在高处,一脚落空,跌入低谷,我突然间眼前一黑,再睁开时,仰躺着,一半身体盖在被子底下,一半身体露在外面,思绪进入清晰混乱的交错当中,像是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清醒着,痛苦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更可恨的是,我还不敢声张,因为我刚才的脑子里的确曾经升起过一种连我本人都不知道是不是变态的想法。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四周安静得出奇,我露在外面的半边身子感觉到寒冷。痛定思痛,也不作声,试着去扯一扯被子,扯不动,他用力的再卷走了一些,这时,我的整个身子几乎暴露在外,他的后背也肯定在遭受着初冬的寒风的侵袭,但是,他不做声,继续着他对我的冷暴力。因为他还感冒,不能这样忽冷忽热的。突然升起一股歉意,责问自己不该用这种低级趣味去惊扰一个身体欠安的人的美梦。
无奈之下,我轻轻的起来,悉悉索索的穿戴,穿好了,拉出桌子底下的凳子,点燃一根香烟。看着他转动身体,把被子裹起来,如同做了一个蚕茧,结结实实。
我一口一口,一支一支的抽烟,许久许久,彼此都没有出声,当然,估计他也没有睡着,起码,没有像往常那样,美美的睡着,因为一直没有响起那肆意的鼾声。
香烟随着忽明忽暗的星火越来越短,时间随着滴答滴答的声响越拉越长,寒意漫漫,清风冷,夜色鼾,脑子混乱不堪。
是因为我非礼了他吗?我这下可是连他的内裤都没碰到。是因为输钱了吗?在我印象中他也不至于那么小气。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导致心情不好吗?不会吧,不会因为自身心情不好而如此惩罚别人的吧。那是为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又抽出一根,接力似的,点燃,新的放入嘴唇,旧的甩在地上,看着它灰飞烟灭,看着地下逐渐的一片狼藉,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我如同一只害怕遁形的狐妖,在被别人发现之前,蹲下身子,一颗一颗的捡拾,一个烟盒能装得下完整的二十支香烟,为何却装不下不到二十颗并不完整的烟头呢!一阵心酸,禁不住泪如雨下,却又不敢哭出声来。
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走的时候,擦干眼泪,我掏出口袋里大大小小,皱皱巴巴的一叠钱,抽出两张稍微整洁的新版,对折,然后,轻轻的塞进他的枕头底下,我有限的思维,就只能提醒我干一些如此有限的行为了。
大房间外面的水龙头被我拧开,水流哗哗哗的,我一捧一捧的打湿脸庞,试图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不至于那么疲惫。
我重重的拍打着东风车的车窗,大声的呼喊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