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骧忙道,“不用了,我坐一会儿就回去。”
她佯怒嗔道,“你从家里来也要两个小时呢,就是现在走,回到家也得七八点,要给饿坏了。听话,就在家里吃。想吃什么?”
“牛肉。”芮忱撕开包装,把雪糕塞进嘴巴里,腿往齐骧那儿踢了两下,提醒他说话。
齐骧赧然道,“随便,您做什么就吃什么。”
“那我买点土豆回来炖牛肉吧,买点鸡翅和排骨,再炸个藕盒,炒两个青菜。”她自己念叨着,招呼齐骧说,“你们玩着。晨晨,你外公在书房里,门铃他听不见,要是有人来你就给开开。”
芮忱连连点头,“好。”
空调修好了,吹着凉爽的风,吹拂在他们身上。
他们一个坐在电脑前,一个坐在床上,吃着手里的雪糕。外面的蝉还是叫得厉害,声调很高,显得午后的阳光还是烫人的。
因为在家里,芮忱只穿着背心短裤,午觉起来上了一会儿网,脸上就开始泛油了。加上高考结束以后一直待在家里,每一顿都吃得很好,芮忱额头上冒了两颗痘痘,通红红的。
齐骧穿的低腰牛仔裤把小腿和膝盖都露了出来,也许是一路来晒的,有些泛红。芮忱看着他的膝盖,咬下一块雪糕溶化在嘴巴里,问,“这几天都是帮你姑姑看摊子?”之前在微信里,齐骧提起过,分数出来以后,姑姑就不再让他挑货了。
“嗯。”他含着雪糕,把t恤的袖子撩上去,“你看,连分界线都没有。”
芮忱看到他还是雪白的胳膊,笑了。
“你都没出门?”齐骧继续吃着雪糕,问。
他摇摇头,“天太热了,我连这间房间都不想出。”但他想想这样不好,正巧齐骧来了,建议道,“我们吃完饭,休息一下,太阳下山了去打篮球吧。”
齐骧点头,把最后一块雪糕吃掉,起身扔进了芮忱腿边那个垃圾篓里。芮忱咬着雪糕的棍子,一时想不到要做些什么好,暂时先把群组退掉。
他余光瞥见镜子里齐骧转眼即逝的欲言又止,不禁心里疑惑,转身问,“刚才你说家里吵?”
“对啊。”齐骧失笑道,“分数不是出来了嘛,旁边摊位的老板和老板娘都在问。我姑姑把分数告诉他们,就一直在跟我提意见。一下子传得很远,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
芮忱笑道,“她现在引以为豪啦?有没有供着你?”
齐骧撇撇嘴,“没啊,倒是跟人说了好几次我表哥的分数以前还比我多两分。”
他哭笑不得,“他那年什么题,今年什么题。”
说到这里,齐骧抿了抿嘴唇,看看芮忱,目光又飘到了另一边。
“怎么了?”芮忱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有事。
“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齐骧说完皱起眉头,他挠挠眉毛,显得很不安,半晌才说,“昨天学校招生办给我打电话了。”
这个芮忱猜到了,凡是上了分数线的,应该都会打电话,兴许校方是从招考院那儿拿到了全省前一百名的成绩也不一定。但电话的内容是不尽相同的,芮忱先前就在群组里看到,有些只是简单介绍招生录取情况,有些是要争取生源或者稳固生源,有些则是推荐学校里其他专业。
看齐骧这样,芮忱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他沉吟片刻,说,“我接电话的时候,老师也说今年报临床的人挺多的。”
“嗯。”听芮忱已经帮他把话说开,齐骧似乎确定多了,点点头,继续道,“就我的排名,还有今年大概的录取比例,报临床应该会被刷下来。”
芮忱的分数很高,不需要考虑什么第一志愿第二志愿的问题,但介于齐骧的情况,他还是稍微查过整个流程怎么走。题目偏难,齐骧能考取现在这个成绩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毫不保留地说,他简直是班上的黑马。可是即便是这样,在面对填志愿这件事,还是不得不慎重考虑。
他拧着眉头,想了很久,说,“今天不是还能改志愿吗?报协和怎么样?”
“我就是来跟你商量这个的。”齐骧皱着眉,遗憾地摇头,“我电话里问了,名额很少,报的人也多。况且这两年的录取线也跟现在报的差不了多少。”
都说学医是个高风险低回报的出路,但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报呢?他沉了沉气,一时也想不到办法。之于他来说,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做二手选择,现在齐骧过来和他商量,他也想不出办法来,心底隐隐着急。
芮忱托着腮冥思苦想,抬起眼皮子问,“你爸爸怎么说?”
“分数上去了,他和姑姑让我选调剂。”齐骧说完翻了个白眼,看起来兴趣缺缺。
看样子就是只在乎学校。芮忱一时间想不到别的办法,眼看再拖下去连志愿都不能改了,要是第一志愿被退档,后面的基本不用考虑。
他手指在桌上敲敲点点,分数出来以前也许还有过一定要在一起念书的坚持,但是事到临头这些似乎都可以放在一边了。要怎么样才能就眼前的情况,让齐骧谋到最好的出路,芮忱不禁犯难,“去问问外公吧。他应该比较懂一些。”
齐骧正在犯愁,听了一愣,“问外公?”
“嗯。”芮忱起身,把他拉起来,“他以前带的学生里有很多都是从全国各大医学院出来的,肯定比我们了解得多。”
外公正在书房里通电话,他们在门口杵了一会儿,瞧见老先生对他们点了点头,才走进来。
他们进来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