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确是很难受。
他被扯开了又很快张开手臂抱了回去,少年人长手长脚的,这种情况下力气又大,根本扒不下来,最后裴言就真的被他以一个非常夸张的姿势全身都缠在了一体倒在珊瑚丛里。
裴言被蹭了一会儿也有点难受,少年已经逐渐长开的成熟的男人身体拥抱着他,因为发情期的到来雄性白鳞种的味道飞快地散了开来。
“……裴、言。”
少年迷迷糊糊地蹭了一会儿,将脸埋在他的脖颈边,轻轻地说道。
裴言愣了愣,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微微愣了愣,没有想到孤血症的亚瑟还会有意识。
之前那次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下意识以为孩子已经恢复意识的裴言心惊胆战地又努力开始往外面扯亚瑟的手。
抱过去又被掰开的亚瑟委委屈屈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最后开始决定耍无赖,伸出手抱着裴言的腰就不松手了。
……啊,到底该怎么办呢。
第94章
“大人——”
希尔的声音微微打着颤,他竭力地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没有,他是一个军人,但是性格一直都没有那么刚硬。
正如同现在的他,眼泪还是刷得一下落了下来。
“真麻烦啊,”菲洛米娜叹了口气,嘴角还拉着一个弧度,手中的枪支染了血渍,她望着枪支出了一会儿神,才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希尔,你已经是个大男人了,总是哭像个什么样子呢。”
“对……对不起。”
他的声音哽咽着,也不是哽咽了,等到菲洛米娜说完之后他拼命地想要把眼泪咽回去,尽管那看上去有些困难,不……实在是太困难了,困难到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火炭燃烧过一样。
女将的瞳孔微微涣散了一下,她眼角的玫瑰棕眼影有些脱落了,让她看起来不再那么气势逼人。
“真是的,”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其实,最讨厌哭泣的男人了。”
“是……大人。”
“希尔,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她忽然问道,眼前似乎涌上来一片淡淡的黑色。
让她觉得忽然好像看不太清楚面前的景色。
“我们认识十五年了,大人。”
“啊,原来已经十五年了,果然啊,十五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个爱哭鼻子的男孩子,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是军校中学部射击比赛的第一名了啊。”
她有些骄傲地扬着眉毛。
她总是很骄傲的,又骄傲,又美貌。
“是啊。”
希尔似乎也想起了当年初遇的情况。
那个时候还不是女将的女将穿着一身军校生的校服,英姿飒爽地扬着眉毛看他,和现在一模一样。
“我一直都很赏识你啊,希尔,”女将感慨道,“你的枪法果然是最天才的,我努力地想要提拔你,可惜你始终不够刚硬,最后只能做我的一名副官,真是委屈你了。”
“没关系的大人,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女将嗤笑了一声,然后抬起枪支又往希尔的脑袋上砸了一枪。
“我不是向你道歉啊,我可是在向你的天赋道歉罢了。”
希尔被打连闷哼一声都没有。
“不用这么悲壮地看着我好吗,我啊,”菲洛米娜抬头看着天空的位置,“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呢。”
“对不起!”希尔深深地跪在她的身旁,伸出手将头顶的帽子摘了下来,捂在胸口,“对不起没有早来!没有……保护好您!”
菲洛米娜静静地看着她的副官。
希尔是个优秀的军人,但也是个不算成熟的男人,甚至说大男孩。
虽然说有些失望,但是这么些年来,她似乎早就离不开他了。
可惜……怎么就是不能成长起来呢,她叹了一口气,又无声地笑了笑,也许这一次,可以成长起来了吧。
然后她有些沉闷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腹部。
那是一个几乎穿透她身体的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身体,枪支上的血液也是被伤口溅到的,她的手掌上也都是血了,是她射最后一枪的时候捂着腹部的缘故。
就这个伤口来说,如果以最好的医疗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
可是现在,他们只是狼狈地躲藏在这里,根本没办法出去。
这里可是人鱼的老巢啊。
手上看上去很刺眼,混着眼里淡淡的黑色。
啊,真是烦死了,果然当军人还是没办法一直那么漂亮啊,她有些惆怅地想着,死之前看起来那么狼狈真是烦死人的事情啊。
本来也没想着死的,不,也不是没想着死,算是大义凛然地去了,然后听天由命吧。
不过还好,她至少是死在了这种地方。
至少是一个,看起来像是战场的地方。
而不是死在和那些小人的明争暗斗里,那样才是屈辱吧。
“呼——”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臂割开自己的胳膊,忍着疼痛从里面抽出了一个金属片,“拿着希尔。”
“大人……这是!”
希尔震惊地看着女将的动作,非常谨慎仔细地拿过那块金属片。
“是比拜耳那个蠢货通敌卖国的证据,啊我曾经看到古语中说什么‘千里之提毁于蚁穴’,当时只以为这些不过是跳梁小丑……哎呀,”她不在乎地用手抹过嘴角涌出的血丝,有些嫌弃着满嘴的血腥味,“我原以为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没想到却有这么大的影响,这是我人生中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