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几个字,单荀却能想象出背后的血雨腥风。
肯定是要大闹一场的。
他只能握紧他的手,戒指搁着他的手指,他却觉得安心。
“他们这样下去,简直是想把我撕成两半。”
原来他是清楚这场拔河的。
单荀翻身将人压到身下,埋头深吻。萧君漠也搂住他的腰积极回应,这次的吻有些长,两人都有些缺氧了,才不得不分开,等呼吸平缓,萧君漠主动咬过来,这么一来二去,缠到刚退烧的单荀有点吃不消了才消停。单荀双手捧着他的脸,时不时轻掐几下。
“我是第一次戴戒指。”单荀道。
“下次一起去选定制的。”
“被萧总嫌弃了。”
“不一样,这是你送我的,我再送你一款。”
连这个也要争出个胜负来,好像被送的一方就是女人一样。
单荀心下好笑。
又道:“那轮流戴?一三五七戴我的,二四六戴你的?”
萧君漠道:“倒过来。”
天数也要争。
单荀投降:“好。”
“还忘了件事。”
“嗯?”
“不是说过十一一起出门?”
“嗯,想去哪?”
“萧雨倩让我带你过去玩。”
有点出乎意料。虽然互相加了q号,萧雨倩从来没找过他。
“去不去?”
“必须去。”
到了正午,云层变薄,的确是个大晴天。萧君漠给他熬了粥,两人又躺在床上补了一下午的觉,晚上萧君漠接到李辞的电话,说请他们吃顿饭。乔梦之前给他们制造麻烦,他也不好意思。单荀惊讶于他恢复的速度,萧君漠却不以为然,好比《心花路放》里徐峥说的,所有东西都有个阳面,也有个阴暗面,你不能就站在阴影里不出来了。单荀忽然觉得,和父母的事也是一个道理。他们之间既然有解不了的结,就先放下,毕竟是长辈,他们待他如何先不说,他把该做的,能做的事做好就足够。
但对于萧君漠对李辞的事持这个态度,单荀还是有点意外。毕竟他也让他大失所望过,倒不见他这么豁达。
听到这个想法,萧君漠看他目光都带了嘲笑:“你还真拿自己跟乔梦比?”
单荀失笑。
萧君漠道:“这要看那个人值不值,你又不是我的阴面。”
单荀道:“那我是阳面?”
萧君漠没说话,约好的饭店到了。
天已经黑了,路灯染黄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有服务生从后门出来,一手踹着裤包,仰头用口哨吹出一支调子,吹到兴头上,忽然张口唱了一句。忽然起了风,将地上稀稀落落的树叶凌空抛起,再打着旋飘向前面的人工水池。萧君漠头上落了一片两个指节大小的枯叶,单荀抬手给他摘下。
还是李辞之前的作风,排场很足,三个人一整桌海鲜大餐。才坐稳,李辞就弯着一双桃花眼对单荀道:“实在对不住你,又是出差,又是我个人私事,占用他这么久。”
举起酒杯就要给单荀赔罪。
单荀跟他碰了杯,笑道:“这不是应该的吗?该赔罪的是我,那时候喝多了,撞见也没明白过来。”
李辞一哂:“这倒真该罚。”
又给他添了半杯。
所幸是红的,萧君漠也没拦。单荀爽快喝下了,瞥见酒瓶上的年份,觉得这李公子不是草包就是钱没地方花,拿这种货色作罚酒豪饮。
不待他说话,李辞又仰头饮下几口,晃着酒杯道:“这杯轮到我,看萧君漠那脸色就知道,乔梦那照片是给你们找不痛快了。”目光忽然落到单荀的左手上,停留几秒,再往萧君漠那边瞥,“两个人在一起吧,磕磕碰碰在所难免,那首歌怎么唱来着?”他眯起眼睛哼起来,“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忽地一笑,“以前我就是这么想,她再怎么跟我闹别扭了,我也没想过分手。我信错了人,但自觉思想是没错的。两个人走到一块不容易,真不容易,再说句真心话你别不高兴——你们这样的,更不容易。所以尽管有时候不高兴了,总是能解决的,千万别把手放了。”
后来去上厕所,李辞也进来,单荀还是头一次和这种人物并排站在小便池前,握着屌聊天。他没空关心李总大不大,因为李辞的话很吸引人。
“他是真的很喜欢你。”那双桃花眼总让人觉得不正经,“前几天陪着我,饭也没吃多少,胃痛了几次,怕你担心,直到缓过来了才回去。”
单荀心里揪了一下。
李辞又道:“那几天家里一直给他电话,吵了很多次,都是护着你的。”
回去的路上,萧君漠还真调出李辞哼了两句的歌来放。路边的服装店挂起夏装大清仓的广告牌,永远不见改进装潢的老牌小吃店生意还是那么好,年轻人机械式地朝路人塞传单,再目视他们将纸张揉成一只小球,塞入垃圾桶。公交站牌下面最显眼的还是穿着肥大校服的中学生,最闹腾依然是让老人带在身边的,豆丁大的小孩。正是整座城市最漂亮的时候,灯光将每一段街市串联起来,热闹的,冷清的,宽阔的,狭窄的,忽明忽暗,但不见尽头。数不清的车辆疾驰而过,或在十字路口短暂停留,但终将消失不见,就好像人这一生,错过的总多于留住的。
单荀习惯性地留神于窗外的世界,忽然听萧君漠道:“刚刚和李辞在洗手间聊什么,一个小厕上了二十分钟。”
收回视线,前面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