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阿司匹林。”
沈静的手从他的额头滑至面颊,肌肤是细嫩潮红的,仿佛情动之极了的模样。
“热吗?”他凑过去在顾理初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随即耳语似的低声说道:“脱掉衣服,就不热了。”
顾理初支持不住,仰面躺下,迷迷糊糊的答道:“发烧是不能脱衣服的……我要睡了。”
沈静俯下身去,在他的颈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坐起来,望着他,竟有些出神:“他可真是生的讨人喜欢。陆新民大概所爱他的,就是这张脸了。”
沈静伸手在他那长长睫毛上揪了一下,他立刻微微的扭了头,并且撒娇似的嗯了一声。稚弱的眉尖蹙起来,是一个带着小烦恼的熟睡表情。
沈静微笑起来,伸手又推了他一把,唤道:“阿初!睡了?”
顾理初这回根本就没有做出反应。显然是真的睡着了。大概对他来讲,酒并不是令人兴奋的饮料。
沈静伸手,从自己的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拔下刀鞘,他把刀尖悬在顾理初的脸上,作势划了一下。
“我要是毁了他这张脸,陆新民定然就不会继续迷恋他了。而他是美是丑,我是完全不在乎的。不过……如果他受了这样大的伤害,恐怕又要像当初一般对我畏惧之极。那样的话,两个人即便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何况,这样一张脸,真若是划上几刀,也实在是可惜了……”
他拿着那把匕首,呆坐了许久。直到夜深时觉出寒意来了,才把那匕首插回刀鞘,重新掖回枕下。
翌日清晨,沈静破天荒的睡了个懒觉。因为身边有人,便觉得仿佛整个屋内都变得暖意融融了。这样的温度,实在是容易让人慵懒起来。
然而他尽管留恋这个带着顾理初味道的被窝,然而心里装着部里的事儿,所以人纵是躺在床上,却也忍不住几次三番的要看手表。终于,他在七点半钟的时候坐了起来,准备起床。
不想当他把一条腿伸到床下找拖鞋时,忽然发觉外面阴了天,简直有点要下雨的意思,顿时就让人感到身上发冷。
犹豫了一秒钟,他抬上腿,又躺了回去。结果这回就睡了个回笼觉,再睁开眼睛时,发觉连顾理初都已经坐了起来,正深低着头,双手的手指插进乱蓬蓬的短发里,姿态好像一名正在沉思的青年艺术家。
沈静打了个哈欠,觉着睡意还浓,下了狠心才起了身,然后伸手去搂顾理初的肩膀:“干什么呢?”
顾理初就势向他怀里一倒:“我头疼。”
沈静抚摸着他的头发:“没事,吃点止痛药就好了。一会儿,送你回陆家。好不好?”
顾理初闭着眼睛点点头:“好。”
沈静在他脸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好个屁!你就不想我?”
顾理初摇摇头:“我想了。”
沈静揪了他的耳朵:“你想我什么?”
顾理初依旧闭着眼睛,然而表情却是一种很清醒的认真:“我想,陆先生有爸爸、弟弟,还有许多佣人,住在一所大房子里,白天的时候可以开车出门买各种好玩好看的东西,晚上大家就一起去外面吃饭,直到夜里才回家,真是热闹。可是你就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吃面条;一个人睡觉,连同你说话的人都没有,多寂寞啊。”
沈静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对啊,陆新民身边有那么多人陪他,还要同我抢你。你说他坏不坏?”
顾理初这回没有回答。过了半晌他睁开眼睛,并且转身仰卧,伸手去摸沈静的下巴:“沈先生,你好像不长胡子呢。”
沈静的确不是毛发浓密的男人,但是因为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到这上面,所以不禁大为尴尬,支吾答道:“呃……我很忙,没有时间长。”
顾理初立刻就摇头:“你骗人!我哥哥原来每天也很忙呢,可是每天早上都要刮胡子!”
沈静回击道:“你也没有啊!”
“我哥哥说等我再长大一些就会有了。”
“你已经够大了!而且男人不长胡子也是常有的事情——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顾理初伸手搂了他的脖子,让他低下头来,然后小声道:“因为我发现,陆先生早晨起床的时候,下巴都好像砂纸一样。要是在脸上蹭一下,就会很疼。”
沈静听了这话,忽然灵机一动:“这个……我告诉你,你可以在他睡觉的时候,把那种粘力很强的胶布贴到他的下巴上,等他早上起床之后撕掉胶布,他的下巴就不会再把你扎疼了。”
顾理初很疑惑的眨眨眼睛:“真的吗?”
沈静极力的忍住笑:“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沈静很不情愿的把顾理初装进汽车,然后亲自送他回陆家。
正值临近中午的时候,街上很有些热闹风景。汽车也是相对着拥挤,不耐烦的各自响着喇叭。沈静那辆车乃是特工分部的,所以拥有横冲直撞的资格。正当那司机在使用蛮力,想在车流人流中硬挤出一条道路时,忽然听见后座的沈静大喊一声:“停车!”
司机吓了一跳,赶忙踩了刹车,回头只见沈静正直盯着车窗外,表情严肃到了紧张的程度。
“沈主任,怎么了?”
沈静回了身,做了个手势道:“没什么,眼花了,你继续开。”
汽车重新发动,继续向前慢慢移动起来。沈静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即又扭头向车窗外望去